講座&演講 2014.08 - 2015.04

▲   那就目前我們現在在進行的憲政改革跟為什麼要進行憲政改革，我想這個可以直接跳過去，我相信大家對這件事情是有認同的，要不然今天不會坐在這個地方。那第二個事情是，不管各位對我們現在所謂的憲法或者是中華民國憲法這部憲法的感情是什麼，我所謂對這部憲法的感情是什麼指的是說，可能有一部分的朋友會認為說，這部憲法本文的制定臺灣人民從來沒有實際地直接參與過，那甚至對於中華民國這四個字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跟想像，那但是不管你對於這部憲法或中華民國憲法所抱持的態度是什麼，我相信大家今天坐在這裡可能都可以承認或者是同意一個原則，那個原則就是這個國家的主權屬於全體國民，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那這個會跟我們今天在進行討論的時候一個核心的概念有關係，就是國民主權的原則，這個國家的主權屬於全體的國民。

▲   兩次典型的例子，一次是在1997年修憲的時候，1997年修憲的時候，所謂的自肥條款指的是，那個時候的立法委員的原額數大概是161到164席，大家去回顧在1997年的那個時候，從來沒有人去抱怨說161到164席的立委的人數是太少的，但是在那次修憲的時候，一口氣把它膨脹到225席，那下一個正常的問題就是，那為什麼要從161到164席膨脹到225席？他為了要解決什麼問題？他要解決的問題是因為那個時候要凍省，省議員沒有出路，說你凍省以後就不選省議員了，不選省議員了你要給這些省議員交代，說那我未來的政治出路在哪裡，那掌握修憲權力的政治菁英他們給省議員的出路去化解那個政治阻力的方式就是什麼？就是我增加立法委員的席次到225席，那整整多了60席左右，多了60席，你們這些省議員通通都可以來選立法委員。

▲   其實今天的這個主題啊，希望討論大學生能為社會做些什麼，我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其實我心裡面真正在想的問題是，也是自己從年輕的時代到現在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是每個人可以為社會做些什麼，那這個提問本身會去思考到個人作為一個個體跟社會作為一個群體兩者之間的互動關係，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向來在問的對象其實是自己而不是別人，我自己希望在我的人生裡追求什麼樣的目標，這是第一個問題，那這個會牽涉到說自己對於自己人生目標的實踐或者是追求自己所做的努力。

▲   那第二個問題會成為我希望活在什麼樣的一個社會當中，因為在追求人生目標的過程當中，你不是活在一個真空的世界，你在這個過程當中是活在一個具有特定的脈絡下面的社會，那我希望我生活的社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那或者是說把事情想得遠一點，把時間的軸線再拉長一點，會去思考我自己的下一代，我希望他能夠活在怎麼樣子的社會，那這兩個質問本身會去不斷地在自己跟社會這兩者之間反覆辯證的過程當中，會成為引導自己時間分配上面非常重要的指標，我講得具體一點就是，你會花多少時間在自己身上，那會花多少時間在這個社會身上，前面涉及到的就是我剛剛所提到的我希望追求什麼樣的人生目標，那第二個後面會涉及到的是我希望活在一個什麼樣子的社會。

▲   但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狀況是什麼？我們現在所面臨的狀況是，我們這三個關鍵player，這三個憲政機關，他們所做的決定是違反人民的意志，不是他們彼此之間有衝突，是他們所共通所做成的決定是違反人民意志的，馬英九跟他的行政院長有衝突嗎？馬英九跟他的國會有衝突嗎？行政院長跟他的國會有衝突嗎？有衝突的是什麼？有衝突的是他們上面這些人跟人民之間所存在的衝突，那如果關鍵的問題是這個樣子的話，下一個問題是，不管你怎麼惦記我們所採行的是什麼制度，把現在的制度移向純粹的總統制，跟把現在的制度移向純粹的內閣制，可以解決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嗎？

▲   剛剛不是提到一個立法委員好像桃園這邊選出來叫陳根德嘛，他在2001年立法委員選舉的時候提出什麼政見，各位可能都想說他2001年提什麼政見，現在已經2015年了，我帥欸災呀(台語)，但是我這個人就是最喜歡做要誠實的面對過去，才能有智慧的思考未來的事情，他在2001年各位去看在中選會裡面的選舉公報，他就是倡議立委席次要減半的人，他是其中一個寫這個政見，所以接下來注意喔，各位在觀察你們桃園所選出來立法委員陳根德的主張的時候，就拿2001年的競選公報再去問他，說陳委員請問你對於你這個政見現在有什麼看法？你的立場是什麼？他如果覺得他以前是為了要譁眾取寵，所以才寫那個政見的話，那也沒關係啊，你現在公開道歉認錯，我們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   我講得直白一點，就是給那些人糖吃，叫他們不要吵，就是用國家的資源給那些人糖吃，你們不要吵，本來只有160幾席的立法委員，你們這些省議員擔心凍省了以後沒有工作，謀緊(台語)，你就轉戰立法委員，所以提到225。一提到225席的時候，因為那個整體的國會素質，結果每次講到這邊都有點停頓，因為我想要形容的是整體的國會素質下降，但是這樣的形容感覺好像本來有一定的水準(全場笑)，所以才有下降的問題。

▲   所以我那個時候在臉書專頁看到一個什麼「蔡正元委員我們永遠支持你」還是什麼的，我不曉得大家有沒有看到那個臉書專頁，我看那個臉書專頁的時候，我滿興奮的，我說，嘖，非常的好，所以我也去那個臉書專頁按讚(全場笑)，然後我也去幫那個臉書專頁promote，說這個就是真的民主，支持蔡正元的人你們一定要出來投。

      但是我後來問一些朋友，我其實心裡面就覺得說那個到底是真的還假的，是真的支持蔡正元還是假的支持蔡正元，結果我問，很多人都跟我說，因為我可以很老實的跟各位說，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假的，然後我後來跟一些朋友聊，那朋友說你怎麼會那麼單純，那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啊(全場笑)，就是根本不是真的在支持他的，對不起，講岔了回來。

▲   謝謝老師，其實我之前接到這個邀約，後來，因為那段時間應該是非常忙的時候，然後我後來發現有人跟我說我這個禮拜六下午有這個活動，我嚇一大跳(全場笑)，因為我早上在台北大學上課，上到12點，那所以趕下來的時間滿趕的。那第二個事情是，我前兩天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我也很後悔的答應這場活動，因為我自己就是一個學者，我也沒有什麼政治志業，那在近期之內也沒有打算要有什麼政治志業，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今天要來這邊跟各位說什麼。

▲   那因為我自己本來的全職工作是學者，我也不是全職在搞NGO的，我也不是全職在搞政治的，那老實說，我個人對於全職在搞NGO跟全職在搞政治的朋友，這兩種都是高貴的志業，不管是搞社運還是搞政治，我真的覺得這兩種都是高貴的志業，而且需要有很多優秀的人才去做，你願意以這個當成自己的career，全職在投入這些工作的人，從我個人的角度上面來講，我都是非常敬佩這樣的人，因為對我來講，我根本就是在搞PT的人，叫作part-time，因為我的full-time的job在我的中研院，那不管各位相信或不相信，就是我對於我自己學者的工作一直是兢兢業業在做，中研院沒有那麼好混，所以那時候王偉忠，對不起，叫王偉忠嗎？(全場笑)

▲   除了金錢，除了所謂的地位，還有沒有什麼一些根本的價值，作為一個人根本的價值，那些價值的追求會放在你未來人生目標其中的一個部分，不管是佔大的部分還是佔小的部分，有一些作為人共善的價值，如果我們希望我們的社會能夠達到我剛剛所講，聽起來你們可能會覺得那是一個陳腔濫調，是一個老生常談，建立一個尊重人性尊嚴自由民主的國度，但是你很認真的把這個目標跟你在社會上面所遭遇的事情結合起來的時候，你開始可能會慢慢發現說，這個目標的追求其實對於我們每一個人而言都是重要的。

▲   在臺灣，在你們的公民課本當中，我有翻過，所以我知道，你們一定看過在1990年到1991年的時候，廢除刑法100條這個社會運動，我應該沒有講錯，完全忘了有這件事情的請舉手，不是，我很認真，我為了應付你們的演講，我的包包裡面有你們的公民課本(全場笑)，(拿課本中)，公民與社會，我不曉得你們是不是用這個版本，這個版本裡面有介紹廢除刑法100條。

▲   對於我而言，這句話還是很重要，而且當年紀越大的時候，覺得這句話越有道理，這事實上是兩句話，第一句話是：「知識就是力量」真的，知識就是力量，充實自己的知識；那第二句話是：「當你取得知識，取得力量的時候，記得，善用這個力量。」第二句話比第一句話還要重要，我們一起努力，謝謝。

▲   就是這些團體到底代表了誰，並不是因為你自己說你是公民團體的代表，你好像就代表了什麼人，而是你所說出來的訴求能夠得到多少人的認同跟迴響，那個才是所謂的公民社會或者是公民團體他們要扮演積極的角色，要不然的話，當初柯文哲在市政辯論會的時候，也有好幾個公民團體的代表去發問嘛，發問完的結果以後所產生的諷刺的現象是所有的團體都在反省，說我到底算不算是公民團體，就公民團體這四個字真的代表了什麼某一種程度上面的道德正當性嗎？其實並不是，而是你所提出來的訴求是什麼。

▲   但是有趣的現象是說，那為什麼到選舉的時候，所有的票都會歸到兩大政黨？它有選舉制度的關係，就好像這次台北市市長選舉，你有辦法想像說，民進黨提一個人出來，然後最後柯文哲市長還會贏嗎？就覺得啊，即使民進黨再提一個人出來，以我們對柯文哲喜歡的程度，他還是會把他們像坦克車一樣直接把他輾過去，我相信大概沒有人會做出這樣子的政治計算，就是如果最後柯文哲沒有出來的話，沒有，就是民進黨有一個人出來，最後柯文哲可能不會贏。

▲   好，那但是你再回想整個過程當中，那你就要再想一個問題是說，欸，當初有一個出現像柯文哲這號的人物去逼迫民進黨說，所謂團結才能贏並不代表是所有團結才能贏是團結在民進黨的旗幟下才叫團結，而是任何進步的力量如果有透過一個機制，大家有民主風範，透過那個機制所決定出來的人選，大家就去支持他，就好像是柯文哲市長一樣，因為其實我滿欣賞柯文哲跟那個姚文智，沒有，姚文智，他是一個民進黨籍的立法委員，他有參加初選，還有顧立雄，他們之前的那個競爭，我會覺得那個就是風度，就是把彼此之間的都談清楚，然後最後有一個出來去挑戰那個...對不起，我忘了他的名字(全場笑)。

▲   那從任何的觀點上面來說，我會覺得可能在臺灣去進行有關於揭露共產黨本質的活動應該要受到更多的保護跟支持，可是剛剛所描述的那個場景所反映出來的是一個完全相反的圖像，那這個完全相反的圖像我自己從我個人成長的歷程來看，到最近這幾年參與一些公民運動的經驗來看，其實感觸非常非常的深，我雖然沒有被中國共產黨直接迫害過，雖然現在我也沒有辦法進入中國，甚至沒有辦法進入香港，但是從我自己比較年幼的教育當中，還是一個小學生，還是一個國中生的時候，我在我成長歷程的教育當中，被灌輸了一個很強烈的概念就是要反共，要反共，那當然反共後面還包括了說我們要反攻大陸，要解救大陸苦難的同胞，這個是我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

▲   如果說我們自己的政府在面對中國共產黨這樣子的集權暴政，這樣子反人權的作為的時候，我們所展現出來的態度是，我們為了自己經濟上面的利益，在這件事情上面可以默不吭聲，可以把眼睛閉上，那我們如何的去期待其他的國家他在看待臺灣的時候，臺灣所代表的價值？臺灣所代表的價值也就不外乎我們所堅持的民主法治自由跟人權，那當我們為了自己經濟上面的利益，可以犧牲這些核心的基本價值的時候，下一個問題是，其他國家在看待臺灣目前所面臨的處境，他們又為什麼不可以為了他們自己經濟上面的利益，而犧牲了臺灣，犧牲了臺灣所代表的價值。

▲   那其實今天老實說不應該是我來，因為答應這場活動，舉辦這場活動的是陳為廷先生，所以你們如果沒有看到他的話，就請你們原諒，那因為他已經宣布要參選接下來舉行苗栗的補選，所以今天晚上他們競選總部整個團隊在開會，那很抱歉，沒有，應該是他來跟你們抱歉，關我什麼事(全場笑)，我是突然接到他的電話，他跟我說有這個活動，剛好今天晚上有空，我就答應他了。

▲   所以(黃國昌笑)，我其實跟你們講，你們知道1129的選舉我最關心哪一場選舉嗎？不是台北市也不是台中市，我最關心的選舉是新北市的市議員選舉，為什麼我會最關心新北市市議員選舉啊，有一個年輕人姓王(全場笑)，全名我就不要講，他很有趣啊，他非常有趣，因為我會開始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是我們在2012年反媒體壟斷的時候，他是唯一少數就是跳出來幫那個旺旺傳媒集團辯護的學生，他說這個有什麼錯，怎麼會有什麼媒體壟斷的問題？

▲   那當然，就請各位不要誤會我是台獨基本教義派，算了啦，我就是台獨基本教義派(黃國昌笑)(全場笑+鼓掌)，你說人家是基本教義派，這個話其實很不禮貌，因為你好像在指控人家說，啊只要臺灣獨立，其他什麼都可以，當然不是這個樣子嘛，只有上面的問題，我們還希望現在的建構是什麼，現在的建構是說，在這個國家下面的這個憲政秩序生活對個人之所以會有意義是什麼，對個人之所以有意義從我的角度上面來講，並不是所謂民族主義的驕傲或是情感，而是我作為一個人的人性尊嚴跟基本權利，我可以在這個憲政秩序下面得到真正的保護。

▲   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主強臺灣獨立，對啊，我就主張臺灣獨立，這個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整個臺灣主體意識越來越強烈，支持的人就越來越多嘛，那重點是什麼，重點是我們知道客觀上面的限制是什麼，積極的準備好自己，到時間到的時候，可以把這件事情做成，而不是，沒有一個國家的執政黨是用外力的威脅在恐嚇自己的人民，像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會笑我們說，你們臺灣有多民主，有哪一個民主國家的政府是拿外力的威脅在恐嚇自己國家的國民，啊也只有你們而已。

▲   一個三歲的女童有沒有能力判斷她願不願意跟一個成人發生性行為？2010年的夏天，最高法院撤銷了一個性侵害女童的判決，撤銷的理由是：檢察官沒有辦法證明那個性行為的發生是違反女童的意願。這個判決讓很多的媽媽，讓很多的婦女沒有辦法接受，她們透過網路的串連，發起了白玫瑰的運動，那年夏天的凱道上只有媽媽的眼淚，她們手舉著白玫瑰，向這個僵化，向這個傲慢的司法體系發出了她們最強烈的怒吼。

▲   在很多司法案件最後的判斷當中，我們都需要來自不同背景的人，有著不同生活經驗的人他們對於正義的感情，能夠透過人民參與審判融入到最後的司法判決當中，警察拿著棍棒不斷地毆打已經躺在地上參與和平抗議的公民，到底是權力的正當行使還是國家暴力行為的濫用，到底必要還是不必要？一個政治人物在一個晚上燒了2.3億，辦了一個很大的舞台劇，到底是在圖利廠商還是在合法的支出政府的預算？面對這樣子的政治人物，人民發出怒吼，說這樣子的權力行使是人渣，到底是憲法言論自由的行使還是應該用刑法處罰的誹謗罪？這些問題真的適合交由只有受過法律訓練的法律人來判斷嗎？

▲   今天在政大法學院的這個空間看這個片，我覺得格外有意義，我相信這個片所傳達的訊息可能遠遠勝於在法學院裡面上100個小時以上的法律倫理課，會帶給現在正在念法律的學生認真的去思考我為什麼要念法律，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可能想要通過國家考試，想要當上律師，我為什麼要追求這些價值，是拿到律師資格以後，經過10年的努力，我可以當上某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還是經過10年的努力，我可以帶來給這個社會，帶來給需要幫助的人實質的幫助。我相信這些問題在看完了這個片以後，今天來參與這個活動，每一個人心裡面都會有他自己的答案，我不需要多說。

▲   你如果所採取的立場跟態度是，你在選舉的過程當中大聲的去批判這件事情的錯誤，但是當中共的高官來到臺灣的時候，你又迫不及待的去跟他們觥籌交錯，那講得更不堪一點是，你又迫不及待的去抱人家的大腿，而不敢對於這一個集權的政體，他放任，甚至他積極的參與迫害法輪功學員，活摘人體器官這麼殘忍的罪行，沒有人會相信你真的在乎這件事情。

▲   我18歲剛考上法律系的時候，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就從我今天的角度來看，我做了很蠢的事情，你們現在應該很少拿那種很厚的六法全書，紅色的皮的那個超大本三民書局出的六法全書，現在還有人在用那個嗎？我考到法律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買一本那個超級大本的六法全書，我大一那一年大部分的時間，我每天都帶著那超大本的六法全書，帶在身上走，那從外人的眼光來看，會覺得說，欸，你是不是在跟人家炫耀你在念法律？其實不是，我那時候想法真的很好笑，那時候每天帶著那本六法全書是告訴我自己說：我想要每天都感受法律的重量(全場笑)，因為那本書真的很重，你去哪裡帶著那本書，就感覺到非常的重。

▲   你大概走在路上，你只要看到大的招牌的廠牌幾乎都是那個時候事務所的客戶。那對於那些客戶來講，他們其實很喜歡我，因為我那個時候在當律師的時候，我的出手非常的狠，就是我會讓對方當事人知道說，你如果不按照我的條件跟我和解，就不按照我的條件，不符合我的要求，實際在打官司的時候，我會讓你輸得更慘。因此我那個時候在辦的案件，10個案件裡面9件和解，就不需要去到法院，在法院以前就兵不血刃把事情處理完了。

▲   那晚上在補習班的工作其實很累人，但是在那個過程當中，我感覺到非常的快樂，其實很累，下了課我都覺得很快樂，當然我不知道學生快樂或不快樂，我希望他們也快樂，那但是從我每次補習班的課結束以後收到的卡片，對啊，現在很奇怪，現在我是在大學教得不好嗎？我在補習班課程結束以後收的卡片比我在大學收的卡片多太多了，那從他們給我的卡片，我知道他們也很enjoy，雖然是在補習班的授課。

▲   這個禮拜五要再度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去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當然就是三月的時候，318的事件，其實對我自己來講，就不是說害怕去坐牢那種層次的事情，那個不是真正關心的重點，真正關心的重點是，對於一個法律人來講，你有時候看到法律在前面劃一條紅線，因為你是法律人，所以那條紅線在哪裡，你心裡很清楚，你為了一定的目的被迫要踩過那個紅線，這件事情是，對我來講是，是滿掙扎，滿痛苦的事情。

▲   對於一個法律人來講是，當我們今天在思考法律人在這個社會上面他存在的意義、他存在的價值，並不是我們比別人多吸收了一些專業知識，可以拿那個專業知識來販賣我們自己的勞務，當然我不是說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價值，但是我不覺得真正的意義跟價值在那個地方，真正的意義跟價值是你會不斷地對既有目前所形成的法律制度去反省、去思考，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說，希望藉由這套制度去生產出或者是去實踐出我們本來在訂定這套制度的時候，所希望達成的規範目的，那在這條道路上面，不斷地勇敢的去努力、去推進，我會覺得這才是法律人最可貴的地方。

▲   那那樣子一個寫作跟淬鍊的工作，老實說它需久心智上面的鍛鍊跟專業上面的雕琢，是相當花時間跟精神，但是我始終相信對於整個人類文明的進步來講，那麼多的學者他們靜靜的，願意忍受那個寂寞，享受那個孤獨，從事創作的工作，都是我們這個國家或是我們這個文明社會可以繼續往前推進非常重要的力量。

▲   從我今天的角度上面來講，從一個比較大人、比較世俗的觀點來看，我真的會覺得說，我不是一個會讓老師喜歡的學生，我真的不是一個會讓老師喜歡的學生，因為永遠經常的在挑戰他們的權威，在挑戰他們的integrity，所謂在挑戰他們的integrity我指的是說，這件事情如果不合理，你在課堂上面教我公理正義，你為什麼不站出來？你在擔心什麼？

▲   那最後才是寫給上級審的法院，譬如說，地方法院的判決寫給高等法院看，高等法院的判決寫給最高法院看，最高法院的判決寫給他自己看(全場笑)，那但是我們現在的法官比較大的問題是，他們在寫判決書的時候，他的著眼點都是給上級審的法院看，他想辦法讓他自己的判決不要被上級審法院推翻，那那個在順序上面是錯的。

▲   面對這樣子的現象，面對這樣子的現象，人民其實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摸摸鼻子算了，反正我們的國會就是這麼爛，問題是，你一旦接受了這樣子的現實以後，以後這個事情變成了一個先例，大家以後有樣學樣，我這次可以這樣幹，下次為什麼不行？當不正常的權力濫用因為人民的沉默而被看成了是一個正常的事情，這個國家的民主法治才真正要開始沉淪。

▲   那當然我這樣子說並不代表，並不代表因為很難，所以我們都不要去做，你如果在去年問我的時候，去年夏天問我的時候說，你有沒有信心把黑箱服貿給擋下來？我最誠實的答案是：沒有，完全沒有這個信心，完全沒有這個信心，甚至覺得滿悲觀的，為什麼要做？因為如果沒有人出來做，整個社會默許從我們這邊拿到授權的政客可以這樣子胡搞瞎搞，臺灣這個國家過去幾十年來所爭取建立的民主法治就會慢慢地被摧毀，慢慢地被瓦解，你只有站出來抗議，站出來要求那些政治人物、政府的官員把話講清楚，在公開的平台上進行實質的辯論，你才有可能讓越來越多的公民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怕，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願意開始關心這件事情並進而採取行動，改變這件事情。

▲   第二個是我不認為那是欠缺互信的問題，藍綠之間的政客，你看他們在電視上面罵來罵去，私底下buddy-buddy，大家都很好，大家都是好朋友，講白了就是這個樣子，你說如果是欠缺互信的問題，我講一個最具體的例子，去年大家可能沒有聽過一個法律的修正，叫《會計法》的修正，但是你們絕對聽過一個人的名字叫顏清標，去年《會計法》的修正在修什麼，四個黨團的代表關在小房間裡面，修過了《會計法》，顏清標拿著公款去金錢豹喝花酒，可以馬上從牢裡面放出來，這種事情他們幹得出來，怎麼會沒有互信，很有互信(全場笑)，默契還很高，要不然這種條約怎麼敢簽得下去。

▲   我那時候要填分組的時候，我填了第一類組，那時候包括學校的老師跟我家人全部都嚇壞了，他們說你怎麼會做這樣子的決定？

      那當然我說學校的老師嚇壞了是因為，我從高一開始，我的物理就很強，真的很強(全場笑)，真的真的，我具體的例子說明，不要自吹自擂，我高一那年參加物理科的科展，在學校先打敗高二高三，拿到全校第一，再參加台北市的，擊敗所有全台北市的對手，再拿到第一，再參加全國的，擊敗所有的對手，我只拿到第二名(全場笑)，從缺，那年的高中科展全國科展物理科第一名從缺，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問那個評審教授，那個評審教授，那個時候去參加科展的時候，其實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最後在決選階段的interview的時候，是某兩三個台大物理系的教授問我說：你以後要幹嘛？跟他們說我以後要念法律(全場笑)，然後結果那兩三個物理系的教授的那個表情實在，我當場看到他那表情就很奇怪，他說你以後要念法律？我說對，我以後要念法律，那你來參加這個幹嘛？我參加那個是我的興趣。

▲   所以那個時候我每天早上，高三那一年，每天早上四點鐘，在建國中學的體育館，因為我那時候住在體育館裡面，我偷偷地住在裡面(全場笑)，那個是另外一個很長的故事，就是我偷偷地住在體育館裡面，我每天早上清晨四點鐘，因為高中的那個體育館很大，然後上面有一個講台，講台後面一定會放一個人的照片，那個人的照片就是孫文，我每天早上起來四點，打開上面的燈，坐在孫文前面，背他寫的三民主義，真的，我高三那年每天早上四點鐘起來背，然後背到六點半，這個是我那個時候準備大學聯考的方式。

▲   因為我決定對我們的校長展開一場最溫柔的復仇(全場笑)，我對我們校長展開最溫柔的復仇就是，他到處去說我是一個只會鬧，都不念書的小朋友，就是他們也叫我小朋友，只會鬧不念書的壞學生，這個是他對我的標籤，他把這個標籤烙印在我的身上，那我要洗刷這個標籤，對他所展現最溫柔的復仇，就是我畢業那年就考上法官跟律師，整個台大法律系應屆畢業那年考上法官跟律師的只有兩個人，另外一個是我同班同學，她很認真，一個女孩子，非常認真，年年都拿獎，像我這種壞學生是無法與之匹敵(全場笑)。

▲   有的時候，你如果沒有那個決心去追求不可能的事情，常常有可能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也做不到。

▲   那另外一方面是在政黨政治的發展上面，或許應該要期待新的力量出來，有新的選擇，就是讓大家有更好的選擇，就像你在市場上一樣，在市場上一樣，就像我那個前一陣子就很痛苦，前一陣子很痛苦是說，因為晚上回家常常喜歡吃泡麵，然後我後來發現我吃的那個統一蔥燒牛肉麵中標了以後(全場笑)，我其實心裡的打擊非常的大，因為那個麵我吃了十幾年，真的，真的真的，結果我後來就換了維力炸醬麵(全場笑)，結果過了兩個禮拜以後，發現又中標。

▲   那對於，特別是對於一個法律人來講是，我這樣說好了，我參與每一個運動，目標的設定，策略的選擇，以及可能會涉及的法律問題跟法律風險，都經過精密的計算，這個是我個人，那在這些計算的過程中，並不是說怕坐牢，因為對於一個法律人來講，我這樣說好了，對我來講，要我去做違法的事情是內心會很痛苦，但是如果為了更重要的價值，我會願意去做，在所不惜。

▲   第一個階段是公民投票違憲論，就公民投票是違憲的，那各位有看過憲法條文的都會想說：啊，不對啊，憲法第17條不是說人民有選舉、罷免、創制、複決的權利？為何公民投票會違憲？對不起，那個論述的技巧太過花俏，導致我這個不是很好的腦袋也不是能夠充分的理解(全場笑)，這些論文都有，你們都可以去找，有台大政治系的教授寫的(全場笑)...(沉默幾秒)(黃國昌笑)，沒有啦，因為今天來這邊我就不好意思舉第二個例子(全場笑)，你們自己去找啦，論文只要寫出來了就放在那邊，永遠沒有辦法被抹煞，你們自己去找。

▲   那我就問嘛，如果現在這一套畸形的民主憲政的制度是國民黨想要，對國民黨有利的，你們覺得國民黨會不會答應要修憲？他會不會答應要修憲？你說老師你不能這樣講，大家都是為了臺灣好(全場笑)，我們大家坐下來進行理性的政策討論跟制度選擇以後，只要你說服他們，他們其實是會有可能的，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我真心期待那天的到來。

▲   我講一個很小的事情是，我國中的時候，其實從國小就開始，我國中的時候非常喜歡挑戰老師的權威，我們的老師其實都很討厭我，我沒有開玩笑，他們很討厭我，有一次我在挑戰老師權威的時候，那個老師問我說你是不是民進黨？(全場笑)，我那時候很驚訝，對我來講，其實我不太了解什麼是民進黨，在那個時候，那我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民進黨。

▲   第一個答案是說，不關我的事，關我什麼事；那第二個答案是說，那些人吃飽太閒，被打活該；第三個答案是，國家的權力如何能夠被這樣濫用，人民受到憲法所保障集會遊行的權利如何能這樣被踐踏，我們一定要站出來。一個社會成熟的程度真的完全取決於這個社會裡面的公民在這三個選項當中比重的分配。

▲   像今天我聽到馬英九先生他宣布辭中國國民黨的黨主席，當然會不會成立，可能看明天的常會，但是我會覺得除非這個人已經走火入魔到某一個程度啦，就他想要上演說我今天宣布，然後明天中常會再上演一個大家慰留大戲(全場笑)，說你不能走啊，你走了這個黨就垮啦，那你千萬不要走啊，我大概很難想像會出現那個戲碼，那我給的最誠懇的建議給新任的中國國民黨黨主席最誠懇的建議就是，黨產歸零，還財於民，你這個黨才有可能浴火重生，重新出發，結果我今天是用很認真的心情在我臉書PO了這個文，結果後來，我後來發現下面迅速有一堆留言，說老師你喝醉了嗎？(全場笑)，就是極盡嘲諷之能事啦，就覺得我好像是一個笑仔，就是怎麼會意想天開講出這樣子的話，但是我覺得新上任的人真的有智慧認真想一想，那個才是真正重新出發應該有的道路。

▲   昨天晚上在高雄的活動完了以後，我本來想說很難得可以在高雄過一個晚上，今天中午在高雄有另外一場演講，結果沒有想到中選會昨天又發函了給割闌尾團隊，把那個第二個階段的連署書的格式給改了，那這個事情造成他們內部非常大的困擾，那個困擾會直接導致說整個活動因為這樣子的干擾就失敗，那今天早上他們有一個活動要去跟中選會抗議，那同時要確定明天要開始連署的整個格式，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又趕回去台北，然後參加完活動以後再趕回來高雄，看到的朋友認識我說他覺得我把高鐵當捷運在坐(全場笑)。

▲   那個時候針對國家集團性的暴力行為，我們跑去監察院，要監察委員處理，我們的監察院沒有任何一個人為這個事情負責，沒有任何一個人喔，我講的是從上到下，不管是上面的發令系統，還是下面的執行系統，沒有任何一個人為這件事情負起任何責任，不要說法律責任，政治責任、行政責任通通都沒有。當我們以為我們爭取到了民主自由，當我們以為我們已經是可以自豪臺灣是一個捍衛人權國家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大規模國家集團性的暴力行為，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沒有任何的人負責，監察院不痛不癢地過了一個糾正案。

▲   那當然講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老實講啦，就是說對我個人而言，我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課題，所謂一個很嚴肅的課題指的是說，我們到底要形成一個什麼樣的社會價值體系，告訴我們接下來的年輕世代，你要如何往前進，基本上大別大這兩條路啊，第一條路就是說，這些人做的事情真是妙不可言，真是妙不可言，犧牲別人的權利，成就自己的官位，我們下一代年輕人就要以他們為榜樣，識時務者為俊傑，懂得有技巧地去抱著權力的大腿，有一天成功就在前面。這是這些教授打算要傳遞的訊息嗎？這是我們希望給我們年輕的世代，對他們指向努力的目標嗎？

▲   那因此如果說在公開的平台上面，對不起我頓一下，本來是講，下一句要接說「理性的進行討論」，後來我再想說在這個時代當中，你有時候太去強調「理性的」通常是不太理性的人(全場笑)，才會刻意去加這樣的詞，你如果每次討論都是理性的，我從來沒有不理性跟你討論過任何問題，所以其實沒有必要特別去加那個副詞。

▲   不好意思，其實我準備了很多投影片，不是只有一張(全場笑)混兩個小時，沒有沒有，但是我們現實上面一定講不完。

▲   也是因為這個樣子，所以當初民間版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裡面的文字，你們看媒體上面的報導或是看王郁琦的發言也好、江宜樺的發言也好，他最直接的批評就是民間版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是兩國論，違憲，這個是他們對民間版最強烈的批評，但是你如果真的要追問這件事情，要追問說，在憲法上面的正當性基礎，我們就要追問說，憲法增修條文第11條是什麼時候被放進去的？有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放進去？在場不是有法律系的嗎？是法律系的再舉手一下(全場笑)，我在猜突然願意舉手的人變得非常少。

▲   如果我們今天還硬要用藍綠的光譜在分人的話，你們覺得我是藍的還是綠的？還是不藍不綠？

   (同學：墨綠色。)

      墨綠色？(全場笑)，我有時候(黃國昌笑)，大概前兩三個月吧，我有一個朋友發一個私訊給我，說欸，有人在網路上說你是中國共產黨跟中國國民黨聯合扶植要來瓦解台派的一個內奸，我看了以後我就覺得非常好笑，ok不好意思，再言歸正傳。

▲   沒有對不起，沒有因為最近有點煩哪，所謂有點煩是那個監察院又來中研院鬧，還在繼續調查，本來已經停止了，後來呂學樟去質詢監察院的祕書長以後又重新開始，不過那個沒有關係啦，他們要來就來，也沒在怕他們。

▲   你以現在台北市的市長選舉來看的話，我不認為啊，雖然對馮哥有的時候在性別議題跟同志議題上面的發言我不是那麼贊成，我有時候就跟他講，你不要再講那個了(全場笑)，你們大概會笑的人就知道我在講什麼，那因為我認識他，我老實講他是真的沒惡意，這個我可以幫他講話，他真的沒惡意，但是他就喜歡講，我的意思是撇開那個不看，你問我說光遠是不是一個好的候選人？我會覺得是，他很有想法，他也很有創意，但是你在這種選舉的過程當中，你就很難避免被什麼，徹底地邊緣化，而徹底地邊緣化是說，因為...我這樣講好了，不要讓(全場笑)，不是不要讓他不開心啦，就是要讓他不開心，我的意思是說，要讓他不開心這件事情，比我肯定你的重要性高太多了，因為那個是整個權貴集團拿到一個最大的地方政府的再度集結，那不是開玩笑的，那個不是什麼只有台北市未來治理好或不好的問題，那還有牽涉到跟中國的關係。

▲   所以那個時候去年我們在搞憲法133運動的時候，我本來的計畫是說，其實我們那個時候真的差一點點，在第二階段的時候，差一點點，那為什麼差一點點我就不要講，這樣會傷感情，本來的計畫，你們還記不記得去年10月10號的時候，公民1985在濟南路辦了一場很大的集會，去年10月10號的時候，去年10月10號有兩群人，一群人叫黑色島國青年陣線，然後他們在衝凱達格蘭大道，對於我們的那些行政官員毀憲亂政提出批判，那公民1985行動聯盟他們是比較，不能說他們比較溫和，他們的運動策略是說，他用比較，對啦，就是溫和(全場笑)，他們就比較溫和的形式，把門檻弄得比較低，但是這樣大家比較不會擔心，就是參與的門檻低，參與的人就會多。

▲   那但是就國民黨可以混到今天這個樣子，我必須很老實的跟各位講，這個政黨真的不簡單，真的不簡單，你必須要佩服他，就是你可以瞧不起他，沒有沒有對不起，就是你可以鄙視他做的很多事情，但是他可以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某個程度上要覺得說，欸他可能有一套，他會搞到現在都還沒有倒，真的有一套，那其中有一個有一套的印證是什麼？包括法律系的教授，包括政治系的教授，我講的還不是說什麼沒有聽過學校的教授，台大政治系的教授、政大法律系的教授就寫過公民投票違憲論，不相信你們回去用論文做索引，我在這邊不要點名，點名就傷感情了，可以寫一篇厚厚的論文，跟你說為何公民投票在我國憲法下是違憲的。那當然後來大法官會議解釋出來了以後，你就會發現說他寫的那些都是BS(bullshit)，對不起，我盡量不要講粗話，所以我就用縮寫代替，根本講的都是BS。

▲   但是你如果說這件事情交給立法院去表決，我會很悲觀的跟你講，九成五以上行政院版會過，除非，除非，對不起，我想一想除非什麼(全場笑)，除非1129國民黨大敗，馬英九被逼掉黨主席，maybe，會膠著，嗯，maybe會膠著，但是如果是不管怎麼樣，就那個傢伙他就覺得說，你看前面我都這麼認真的輔選，你不覺得馬英九現在在輔選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他到底是去輔選還是反輔選，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要怎麼去評價，但是最起碼他做得他很認真，那認真最後輸了就不是我的問題，是候選人個人的條件太差(全場笑)，那既然是候選人個人的條件太差而輸了選戰，怎麼會要我這麼認真的黨主席去負任何的責任，這個是他現在的政治算盤。所以我說1129以後，他會辭掉黨主席的機率我是很非常悲觀的。

▲   拜託各位兩件事情，如果各位也覺得這件事情有意義的話，第一個是簽一份補正公投法的連署書代表你的支持，那第二個是，如果你再願意的話，花一點時間跟你的同學、跟你的親友解釋這件事情，在勸他們簽連署書的過程當中，也進行一些溝通的行動，那我會希望各位盡量請他簽的方式不是拿給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說你如果愛我就把這張簽了(全場笑)，當然我會相信這樣的誘因比聽我講來的誘因要強，對方一定馬上就不講話，他就簽，但是還是可以跟他解釋一下，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的話。

▲   那為什麼我會說在學生的這個階段各位應該要有比較高的理想性格，有那個膽子去追逐自己的理想，要花比較多的時間去做跟自己的理想有關係的事情，那或者是說，對於牽涉到公共事務，就眾人的common good，我們大家共善的環境，能夠多投入一點時間去關心，理由在於說，如果在學生的這個階段沒有辦法，即使在學生的階段都沒有辦法有那個理想跟熱情去關心跟大家現在以及未來要有一個比較好的生活環境有關係的事情的話，相對來講就會比較難期待各位在走出了社會以後，會突然變得很關心很在意或很有理想性。

▲   開始讓我懷疑說，我拼了12年來到這個大學的殿堂，對不起，講拼12年有點言過其實，我拼了1年(全場笑)來到這個大學殿堂(黃國昌笑)，大家都知道會笑就是拼高三那一年，你們現在可能比較累，因為你們現在好像大學入學方式多元以後，採計的方式變得很複雜，不過我高三那一年真的是過得很痛苦，我們那個時候大學聯考要考三民主義，真的要考三民主義，兩本上下冊，你要考高分的任務非常的簡單，那兩本把它背得滾瓜爛熟，所以每天早上都起來背三民主義，整整高三那年的歲月，我每天早上清晨4點到7點都在背那個鬼東西，背得滾瓜爛熟，我大學聯考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兩本書給燒了，我沒有開玩笑，我跟我最好的朋友，他現在也在中研院法律所跟我當同事，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一起把那個三民主義的課本的封面把它中華民國政治笑話，然後那個笑話背了一年以後，考完那個考試就把它給燒了。

▲   我們那時候核心加起來的只有10幾個，每個人的工作投入其實都很累，整個學年通常都泡，大概學業上幾乎都泡湯，我是第一個大三當學生會長的人，就到我那一屆，我是第六屆，我前幾屆的只要是改革派社團當學生會長都是大四當，而且大四那一年當完一定沒辦法畢業，就一定要延畢，大五才能畢業。

      我是大三當，那當然我最後有四年畢業，但是我大三那年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因為大三對法律系的學生來講是課最重的一年，對你們如果認識法律系的學生，問他說，一二三四四年哪一年課業最重，一定是大三，我大三那一年整個學年度，整年上了6個小時的課，不是一個禮拜上6小時，是整年，就出現在課堂上面總共6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不在課堂上，那你說，欸那你怎麼沒有被二一？(全場笑)我雖然沒有去上課，我還是有念書，我沒有去上課，我還是有念書，念書對於武裝自己是很重要的。

▲   《大學法》的改革要到一些東西，那有一些要回到學校裡面來爭執，所以戰場就是校務會議，在那個校務會議開會的過程，開會以前我們在行政大樓前面靜坐了三天，那時候在行政大樓前面吊了兩個大布條，很大，非常的高，我們要找那個會攀岩的同學把那個布條攀到行政大樓很高的柱子上，那兩個布條是我寫過最氣勢恢弘的布條，上面寫的字我還記得很清楚：「大學改革作先鋒，台大精神永留存」對不起，請原諒台大人的自大，不過那個時候是希望在這樣子期許自己去做到這件事情。

▲   但是這兩個大法官解釋還給我們公道，宣布了我們所在學校裡面講的事情、推動的價值理念是我們這個國家憲法層次的價值，那這個過程事實上對於我自己影響非常非常的大，那當然因為我的脾氣，我剛剛跟各位說過，非常的不好，所以我對於他們指控我是不念書的壞學生這件事情，我其實雖然沒有公開講，但是我很介意，所以我就展開了復仇(全場笑)，我復仇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我畢業那一年，就考上律師司法官，你再繼續說我是不念書的壞學生沒有關係，我也不用跟你多費唇舌，我就用具體的行動、客觀的事實讓你知道你自己講那些話有多蠢。

▲   如果我們希望我們住的地方、生活在的環境、身處的社會、面臨的制度變得更好，而這個制度的改革、制度的變更都絕對不可能靠少數幾個人就做，一定要有群體的力量，改變才會可能，我應該在那個群體當中扮演一定的角色，發揮一定的力量，我一起為了去建立好一個更好的制度，去打造一個更好的社會，去面對這個社會上面的不公不義，我願意站出來，你不用擔心說你站在前面還是站在後面，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你們願不願意貢獻自己的心力，做一些事情改變，改變你現在不滿意的狀況，讓你自己還有讓你在乎的人未來不用面臨到你現在所面臨的狀況。

▲   我希望過了20年以後，你們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們真的可以就是，當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停下來想說，我過去這20年我到底幹了什麼？我幹了什麼會讓我覺得說，我走到40，走到中年，走到變成社會上面的中堅份子，我會覺得我的生命很精采、很豐富，或者是不要用精采豐富這樣子的形容詞去形容他，就是我沒有...沒有後悔我這樣子過了20年，我沒有後悔這樣子過了20年，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面的時候，我做了什麼樣子的選擇。

▲   在我當大學生的時候，面對這樣子的狀態，面這那樣子的環境，我也可以跟各位同學講說，其實我在大學的時候是非常討厭我的同學，我非常討厭我的同學，當然今天的帶子流出去以後，可能明天我的同學會紛紛在網路罵我，沒有關係，但是我選擇誠實，我很討厭我的同學，對不起，討厭這個詞太強烈，rephrase一下，我不是很欣賞他們(全場笑)，那為什麼我說我不是很欣賞他們是，因為我念的是法律系，你們覺得這個國家的法律人，栽培出來的法律人應該要做什麼，你們覺得這個國家的法律人應該要以未來以後當總統為職志的請舉手，沒有嘛；實現公平正義的請舉手，OK，不要忘了；以後要賺大錢的請舉手，很誠實。

      我那個時候在當一個學生的時候，當一個大學生的時候，我最不欣賞的，不要說討厭，我最不欣賞的就是，欸奇怪我們不是法律人嗎？我們今天念法律的目的不就是未來以後我們要去實現公平正義嗎？那為什麼我們自己面臨到不公不義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前途跟利害選擇把嘴巴閉上，如果你在年輕的時候，理念性格應該最高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我要如何地期待你說，過了20年了以後，你不會因為總統願意提名你當法務部長，就跟總統保證說我以後一定聽你的。

▲   那當然從我的角度上面來講，第一個反應可能會，對於我相信對於很多臺灣人或者是說對於中共本質有比較清楚認識的人的話，第一個時間的反應大概都是比較嘲諷的看法，所謂比較嘲諷的看法是說，你如果要求現在...就是中國 共產黨如果是真心誠意的認為說他的公務員必須要像...(背景聲似乎是有人跑進來)，我還以為有人來踢館(全場笑)，我到目前為止好像沒有講什麼太激烈的言論(全場笑)。

▲   我很欣賞志德這本書是，他用「祭祀集團」來去形容這群人，那老實講我覺得「祭祀集團」比兩岸權貴集團，雖然你從字義上面比較難瞭解，但是你如果很瞭解他為什麼這樣子稱呼他的緣由的時候，這裡我賣關子，就是要鼓勵你們 一定要去買這本書來看(全場笑)，不要以為說，啊這個書的精華我只要參加了這樣子的聚會就完全地被吸收了，就不用再去看這本書了。

▲   有另外一個不是大學生為主體，是以中學生為主體的叫作「學民思潮」，那這個學民思潮是在2011年的時候成立的，等一下會跟各位講它為什麼會成立，它「學民」這兩個字它就傳遞了一個很重要的概念，那個概念就是你除了是學 生以外，你還是公民，你除了是學生以外，你還是這個社會的公民，所以他們叫「學民」。

▲   你看到在政治面上面，權貴集團、金權政治、民主獨裁，這些事情我都不用講它仔細講它核心的內涵，你們就從你們在生活上面所感觸到最現實的事情就可以感覺得出來，從最近頂新那些油的事件，那個油的事 件不是現在才發生，食品安全的事件不是今天才發生，從2008年了以後，有三聚氰胺的毒奶粉、有塑化劑、有假油、有假米、有假的澱粉，那到現在連我從小到大最喜歡吃的統一蔥燒牛肉麵(全場笑)全部都中標，我上禮拜看那個新聞我 快崩潰了(全場笑)，我真的從小到大吃了好幾百碗，因為生活不太正常，晚上回家常常要吃宵夜，就吃那個統一蔥燒，因為那個很方便，丟進去加了調味包、沖了熱水，就可以吃了。

▲   那一樣的問題放回來臺灣你們的答案會是什麼？那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以後你們一定會，有很多人會選擇出國，不管是出去拿正式的學位、去遊學、去打工、去旅遊換住宿，就是各式各樣的方式，你們事實上 可以去國外感受，就是說你離開了臺灣這個地方去國外生活，你會覺得，你真的覺得你優遊自在，有歸屬感的話，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你跑到國外去，我不覺得任何人有任何的資格給你任何道德上面的非難，我真的 不覺得，因為那本來就是你作為一個自由人你應該享有的權利跟尊嚴。

      但是我要跟各位講的事情是說，等到你真的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因為我在國外待過一段時間，我真的很能夠瞭解那個感覺，那個感覺就是那裡不是我的家，那裡不是我的家，我對那個地方沒有歸屬 感，我不在乎也不是很關心那個地方所發生的事情。那這個地方，臺灣這個地方才讓我有家的感覺，有歸屬感

▲   那個時候的民進黨裡面有人根本反對跟國民黨合作修憲，根本反對跟國民黨合作修憲，那個時候明星級的政治人物是後來當選總統的陳水扁先生，他那個時候真的是民進黨的明星級的政治人物，到國會以後他專 業問政犀利的表現讓他很快的從立法委員轉跑道變成台北市市長，1994年的時候當選了台北市市長。那個時候陳水扁先生他出來砲打民進黨的黨中央，說我們不應該跟國民黨玩這種遊戲，我們要做的是制憲，制定一部符合臺灣人民需要 的新憲法。那個時候以他自己在政治上面所取得的位置，一個第一次民進黨在野當上了首都的市長，他專業清新問政的形象，再加上他個人的領袖魅力，那個時候引起了非常大的號召。

▲   民主本來就是在不斷實踐的過程當中逐漸地成熟，而且要透過實踐才能夠真正達到讓整個社會越來越有公民意識，越來越有憲法意識，越來越有民主素養的目標，你不太可能說讓一個社會等到說好，我設定一些 條件，好，你這個社會夠成熟了，我現在開始搞民主，你這個社會還不成熟所以我不要搞民主，現在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內部的統治就是民主在中國行不通，按照我的方法來做最有效率。那當然他可能有效率的層面，但是在天平的另外一 邊有很多東西是什麼，有很多東西被犧牲掉，有很多不正義以效率之名下面被創造出來。

▲   如果我們要去處理ckeck and balance監督制衡、水平制衡的機制的時候，最近兩三個月好幾次大樣本的民調反映出來的趨勢很清楚，大概七成多八成的人，臺灣人民都贊成要憲政改革，但是實際上面推不動，就是我剛剛跟各位講，發動的權限就掌握在國會四分之三、四分之三，我們現在真的要推動憲改，甚至要推動制憲，我們要問的一個問題是說，憑什麼？那這件事情如果有任何的法律學者還是政治學者跟你講說你不要聽他們在那邊胡說八道，他們在搞民粹，你先賞他兩巴掌，那為什麼我敢這樣講？因為這件事情在憲法學說理論實務上面的討論已經討論得相當的成熟，那對於臺灣來講是實際政治面上面操作的問題，就是要如何的進行，有什麼樣的政治人物他有那個膽識、他有那個視野、他有那個能力讓這件事情發生。

▲   我有另外一個比較特殊的身份，並不是因為我是老師，而是因為我是念法律的人，那各位大概很難想像說，對於我來講，我如果要去選擇採取所謂的違法行動，這件事情對我自己心裡面會有多大的掙扎，對我來講，正當性要很夠的時候，我才會採取那樣子的手段。

▲   那那天晚上去以前，我跟為廷還有飛帆三個人有去探勘地形，就他們衝進去以前，我們三個已經到現場去看地形了，然後我還進去借洗手間，就充分瞭解內部的狀況，然後我們三個在外面想等一下要怎麼行動的時候，我法律人的特性又冒出來，就是我不斷地在思考說，等一下進去坐在裡面，有沒有違反任何法律，那個法律後果是什麼要先想，然後最後我的初步的法律結論是不會違反任何法律，那為了要確認我的法律見解我還當場打了電話給一個...這個大概不能講，就是打了電話給另外一個法律人，確認我的法律見解沒有錯，後來他們就做了。

▲   那我的意思是說，就是說以公審會的制度來講的話是，我們目前的制度是人跟制度通通都有問題交錯下面的產物，人有問題，制度也有問題，那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這個人是一個不會採取尋租行為，對不起我講得再具體一點，是一個不會為了自己以後的官位而去奉承上意的公審會委員的話，他的障礙不會這麼大，那當我說奉承上意，而去封殺人民提案的公審會委員，大家去對照前一兩屆的公審會委員在最近的政治任命當中被分配到哪些位置，大家就看得出來。那些人不是目不識丁的人，那些人都是在學校裡面教法律、教政治，都是法律系的教授、都是政治系的教授，我也會鼓勵各位同學，以後遇到這些公審會的委員，即使他當官，你有那個道德勇氣當面去問他，不要打他(全場笑)，你當面去問他就好了，說這真的是你所受到法律或政治學的訓練？你用踐踏人民的權益幫你自己換取了官位，這樣的官你做起來覺得很光榮嗎？臺灣需要像你這樣子的知識份子嗎？就很冷靜的問他就好。

▲   在這個結構下面，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充滿希望的世代，反而是一個困頓的世代，一個迷惑的世代，一個不知道如何才能夠掙脫在全球化資本主義的架構下面，四處流動跨國的資本，而當這些資本進入了臺灣，進入了其他國家的市場之後，他發現了這些財富創造了新的一批的權貴階級出來，透過國家的權力取得很多特許行業，從金融到電信到電子媒體，而這些新的權貴集團、新的權貴階級他所帶來的在政治面上面的影響，是讓我們看到了所謂金權政治的復辟，我們今天所面臨的民主政治已經不是「One Person, One Vote」的時代了，我們所面對的是「One dollar, One Vote」的年代。

▲   在這個宰制的結構下面，我們面臨了沒有辦法想像的在形式上面是民主，在實質上面卻是獨裁的一個政府治理的結構，面對這樣的困局，我們新的世代到底應該如何地選擇？到底應該如何地前進？我們到底應該成為一個精於計算的利己主義者，循著既有現存的遊戲規則不斷地往上爬，還是我們應該追求一個共善的公民主義，透過集體的力量打造一個新的政經體制？

▲   這一些核心的基本價值，我相信對於在座許多朋友來講都不陌生，我們在追求這些共善的價值，希望可以像一個人有尊嚴的在這個社會上追求自己理想的時候，我邀請大家在前面的同時，要記得下一代的人正在看著你的背影，你前進的步伐會帶給他們信心，會帶給他們勇氣，讓他們面臨下一個階段可能是更嚴峻的挑戰，謝謝。

(這部影片裡沒有提問的部分，不過逐字稿裡有。)

▲   我們也看到了知識份子的尋租，什麼叫作「知識份子的尋租」？卡在一個關鍵的位置上面，透過犧牲大多數人的利益來追求他自己政治上面的權力跟機會，我在講的就是公投審議委員會的委員，那過去封殺公民投票的過程當中，這 些委員到目前為止他們被問到任何的責，我們看到的是有人當考試委員、有人當監察委員，各式各樣的官，那這些人都是知識份子喔，他們在批評民粹的同時，在說公民投票不可靠的同時，他們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他們在踐踏人民的憲 法權利，踩在人民的背後，成就他們自己的功名，那這些人我也不用一一點名，大家去google一下馬上就搜尋得出來這些人是誰，他們負了什麼責任，他們憑什麼做這樣的事情。

▲   想一想你自己有可能採取的行動準則，你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想完了這件事情以後，你可能再去看說，不管是今年3月的時候，有30萬人，對不起，有50萬人站上了凱道，有一群被稱之為暴民的學生，當然還包括一些老師，衝到 了立法院裡面的議場當中，有更多的香港人從位在金鐘的政府廣場一直蔓延到中環，看到了星光閃閃的香港夜晚不是本來的霓虹燈，而是一起在香港街頭守夜，爭取香港民主參與的朋友他們的手機所散發出來的光點所交織而成香港的夜 空，如果你是香港人，這個時候你會做什麼事情？會採取什麼作為？

     這個問題本身其實在一次又一次人類文明進展的過程當中發生，那每次最後所造成的結果或者是它的模式會有相似、有高度雷同的地方，你會是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的精算師，你會算得非常的清楚， 在這個時候我做什麼樣的事情最符合我個人的利益，選擇袖手旁觀，儲備自己接下來萬一行動失敗離開的能量；等待行動成功，當一個free-rider。

▲   對於一個社會來講，如果教導出來的學生，特別是未來可能會掌握重要的資源跟權力的人，教導出來的學生都是這樣子想的話，對於這個國家來講將是一個超級大的災難，因為他們學會了規訓、他們學會了服從，他們不敢挑戰不合 理的規定，或者是不是不敢挑戰不合理的規定，是出於完全自私自利的理由，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花這個時間，為什麼我要當這個傻人，別人去幹就好了，當這群人未來掌握了國家的資源跟權力，對於這個國家絕對是災難，當然我剛 講這些話完全沒有影射我們總統馬英九先生的意思(全場笑)。

▲   我當過候選人，我早上8點被規定要站在課堂，沒有對不起，7點半開始要站在女生宿舍的門口拜票(全場笑)，真的，7點半開始，因為開始慢慢去上課，8點第一堂課以前要去課堂上面掃，那晚上的時候要去跑宿舍，每一間宿舍的門 要去敲，然後跟他說我是誰，我為什麼要選學生會長，請你們投我一票，整個拜票的活動在晚上11點結束還沒有辦法回家睡覺，回競選總部開作戰會議，今天在外面對手發出了什麼樣的文宣跟政見，我方如何反制，開會完開到半夜兩點 以後開始做文宣，做到4點以後送到印刷廠去印，你說凌晨4點有印刷廠還開著？有，跟我們合作的印刷廠他一定等我們把稿子做好送到那邊去，早上7點多熱騰騰的文宣印出來了以後，然後又看到我很可憐的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全場笑)在 那邊拜票，這樣子整整要搞兩個禮拜。

▲   我後來幫這個學生當訴願代理人，向教育部提訴願，去開訴願委員會的時候其實滿有意思的，因為那些訴願委員一半以上我都認識，大概都是其他學校的老師或者是法律系的教授。結果那次打了訴願以後，贏了，我出馬當然贏(全 場笑)，對不起，這個是玩笑，把這句話刪掉。

我這樣會擋到他們，那你們那個位置挪一下，我坐你旁邊。

(同學尖叫)

(戴在頭上)
戴在頭上？(全場笑)

真的嗎？真的喔，就戴著，你不要讓我成為笑柄(全場笑)。真的這樣戴著？

▲   臺灣媒體很複雜，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我擁有的觀察你們一定都有，就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全場笑)，那當然呃...當然您剛剛所提到的那個中X的那家電視台或者是說旺X的那個新聞媒體集團(全場笑)，他們現在最近有個周刊你知道 嗎？他們現在有個周刊，然後我一個朋友告訴我，說我上他們那個封面(全場笑)，對對對，變成他們封面人物的頻率非常的高(全場笑)，滿有意思的，因為我前兩天，上個週末才辦了一個很大的國際學術研討會，大概從美國歐洲邀了十 幾個在我這個領域，因為我做的研究是我們的司法制度，非常重量級的學者，他們竟然不小心看到那個周刊(全場笑)，就看到我的照片在那上面，說欸！你好像在臺灣很紅(全場笑)，害我很尷尬，我都不曉得要怎麼樣解釋這件事情。

▲   我們國際的情勢很困難這個都瞭解，但是正是因為我們國際的情勢很困難，所以我們才需要一個有能力而且可以看得清楚現實狀況的領導人帶領我們這個國家往前進，但是很令人難過的是說，從過去這幾年我們看到我們的總統他整 個施政的方向，從我個人的角度上面來看，我必須要再強調，可能會有一些朋友不贊成，覺得我們的總統事實上是英明神武(全場笑)，那把兩岸的關係創造有史以來最好，就是那些宣傳的詞彙你們從總統的公開發言其實都可以找到。那 但是從我的觀點來看，他事實上是把臺灣在表面的和平上面推向了一步一步的險境，那個中國他要的就是，他對付臺灣的方式就是他要跟對付香港一樣，我要把你放到我的口袋，等你到我的口袋以後，你已經沒有抵抗的能力了，我就不 需要再跟你假裝什麼。

▲   他有的時候為了所謂臺灣跟中國那邊關係表面上面的和諧跟平衡，他不願意去得罪中國共產黨，甚至是在非常重要的人權或民主價值的時候，譬如說劉曉波先生拿到諾貝爾獎被關，譬如說有關於西藏獨立的問題，譬如說之前曾經邀 請熱比婭要到臺灣來，我們的政府不願意發簽證，譬如說達賴喇嘛的事情，他可以說，啊，我因為為了要跟中國維持關係，所以這一些價值我都必須要去犧牲掉，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那些價值我剛說過才是臺灣立足於目前現在世界上 面最重要的根本價值，如果今天你們臺灣政府可以現實到為了你們自己所謂的利益而犧牲掉這些價值的時候，你傳遞到世界上面的訊息是什麼？你們自己都這樣子搞了，我為什麼不能夠這樣對你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夠為了我們自己的利 益，當你們臺灣等到哪一天需要國際的友人站在民主人權價值的高地上聲援你們的時候，我們為什麼不能夠把你們犧牲掉？你們自己的政府就在這樣子幹，那我會覺得這個是我們政府在有一些事情上面的選擇的時候，他們所犯的致命性 的錯誤。

▲   就好像我們今天的選舉方式，有一個奇奇怪怪的委員會在挑了我們下一屆總統，三個總統候選人，一個叫吳敦義，一個叫郝龍斌，然後就請你兩個選其中一個(全場笑)，然後他跟你說這個是民主選舉，大家聽完了都會笑，但是那個 就是現實香港他們在面臨的狀況。

▲   當國家的體制出現了這個狀況的時候，還是有一群人默默地在後面用盡力氣想要把道理說清楚，所謂把道理說清楚指的是說，當然你如果從一個強欺弱、流氓的角度來看，反正權力在我手上，謀哩係賣安怎(台語)？但是我們始終相 信，我們始終相信臺灣還是一個有理性的社會，經過兩年的奮鬥，我們最起碼證明了一件事情，你們是錯的，那至於你們敢不敢面對你們自己，你們有沒有勇氣出來面對臺灣人民，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   過去的這6年，馬政府告訴我們的是，不用立專法，現在的機制運作得非常好，不用討論國安的問題，我們現在內部控管得很嚴格，各位看一下如果我們的馬政府講的話是真的，張顯耀的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顯耀的事件到底是 怎麼回事？還有多少事情是在陰暗的角落，人民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國會無從監督的情況之下，所達成的利益交換，那些利益交換到底肥了誰？肥了誰我不知道，但是犧牲的是誰很清楚，就是我們不斷地在臺灣堅守的這些民主價值。

      那當然如果你今天要講，有奶便是娘，吃飽就好了，那我們不用討論了，真的不用討論了，現在在中共暴政下面活的人，我們何必去捍衛臺灣的民主自由，呷飽都厚啊(台語)，但是我們相信臺 灣人民要的更多，要不然我們過去這三四十年在奮鬥到底是奮鬥什麼，就搞了半天，結果白忙一場，我們可以繼續戒嚴，呷飽都厚啊(台語)，你爭什麼民主自由，你有飯吃就好了。那如果人類，如果臺灣人在想的事情退化到這個層次的 話，我們到底是跟隨著文明在前進，還是選擇自甘墮落的在退後？

▲   困難從來就不是我們放棄的理由，困難是我們應該要努力的理由。

▲   昨天我們跟...熱比婭見面，那個小小的婦人，我昨天只有第一次跟她碰面，我就被她感動了，熱比婭，就是在新疆，她本來是一個貧戶出身，後來變成新疆第一富商，做過階下囚，現在在中國維吾爾族人正在面臨相當殘酷的 genocide，他說他們的選擇很簡單，一條路就是死，另外一條路就是奮鬥到底，他們的選擇變得很簡單，就是奮鬥到底。那對於臺灣人的選擇來講，其實我們還沒有面臨到這麼殘酷的選擇，我剛剛講那個也不是想要嚇他們，不是想要嚇 大家，我真的想講的事情是說，現在生活在臺灣這塊島嶼上面的人，這些人沒有選擇，我們為了我們自己希望維持我們的生活方式跟價值，我們只能奮鬥，戰到最後。

▲   我們在Vancouver的時候，有機會跟Vancouver那些當地比較年輕一輩的臺灣人，聊起了臺灣現在的狀況，我還記得有一個Vancouver的臺灣年輕人告訴我們說，他們事實上覺得臺灣的未來他們充滿了悲觀，覺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我 那時候跟他講的是：我們事實上沒有悲觀的權利，理由很清楚，臺灣是我們的家，我們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我們是一個在一起分享同一塊土地的國家，我們未來也都分享相同的命運，我們沒有悲觀的權利。

▲   我事實上看得更重的是2016年的國會選舉，真的要改變臺灣目前已經陷入一灘死水的政治狀態，一定要讓國民黨在國會裡面沒有辦法過半。(掌聲)

▲   那從那些運動的歷程當中我個人在看的是，雖然飛帆一直要大家不要把希望放在新生代，但是我個人(咳咳)(全場笑+鼓掌)(這邊老師應該是在裝老人的樣子)，沒有，我個人是...我之所以會算在2020年是有理由的，那中間有一股很 大的力量要從新生代出來，那現在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重要的並不是說任何的個人他是不是願意投入選舉的活動，不是任何的個人是不是願意投入選舉的活動，而是整個臺灣社會是不是期待有一個新的政治出來，那個新的政治的想像能 不能夠讓人看到希望，看到那個希望，願意像當初幫助臺灣邁向民主化的歷程一樣，我們再展開新一波的民主革命。

▲   「先立法再審查」是318才提出來的嗎？當然不是，從去年就提出來，不斷地在要求、不斷地在進逼，我也可以講去年讓我最難過的事情，到張慶忠發生30秒的事件以前讓我最難過的事情是「先立法再審查」的這個訴求連民進黨都 不挺，我說話我負責，當我說連民進黨都不挺，那個是因為我有最真實的感受。

      為什麼不挺？我不知道，各位以後有機會可以繼續去追問，說啊我們席次少，表決會輸，那重點是什麼？重點是你席次少，這是一個早就知道的事情了，你今天才知道你席次少嗎？因為你席次 少，所以重要的價值可以拋棄，重要的原則可以捨棄，你要跟他們同流合汙嗎？如果你的態度、你的價值跟國民黨是一樣的，人民為什麼要支持你？有道理的事情為什麼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