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我們現在的亂七八糟的制度,所謂亂七八糟的制度,有人說它是半總統制,那真的對半總統制有研究的人會說,它事實上也不是真正的半總統制,那不管怎麼樣,從這個制度移向內閣制,我自己的感受是說,這個訴求之所以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會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主要的理由是在於大家對於馬英九現任總統的不滿,因為對於他高度的不滿,那同時他又有任期的保障,要把他搞掉又搞不掉,要罷免他罷免不掉,要彈劾他彈劾不了,那大家覺得很痛苦,不曉得該怎麼辦,所以要改採內閣制。
▲ 我們即使先不考慮比較複雜的中央政府體制的調整,要採取總統、半總統還是內閣制,我們就先講一個,我相信大家都有共識,就是監察院是不是要廢,各位覺得監察院是不是要廢?我相信現在做民調,一拖拉庫人會覺得說監察院乾脆把它廢了算了,根本沒有用,就沒有什麼太大實際的功能,那再加上這次監察委員所提出來的名單,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加以形容。
▲ 你不能去設想說所有投票給國民黨的人全部都是壞人,因為你如果真的這樣子想的話,你就把我們自己的同胞先割一大塊出去,你用這樣子是沒有辦法跟人家溝通的,那你如果說有20%到30%是鐵桿深藍,你不管跟他講什麼話,他說反正我就是支持他,那那個沒有關係,你可以...可以就放棄(全場笑),不要花時間去說服他,當然我說放棄指的是完全從成本效益的考慮來看,當然大家如果有那種超強的毅力跟耐心,我個人也是樂觀其成的。
▲ 這個也是我一直很佩服人民作主運動的一件事情,從以前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即使目標還沒有達成,但是沒有放棄,持續地在進行,持續地在創造改變的可能,持續地在累積改變的實力。我當初...(咳嗽)對不起,怎麼講這麼久還沒有用到第一張投影片?(全場笑),對不起,怎麼了?你以為我準備的投影片只有這樣子?(全場笑),那這樣不是太遜了嗎
▲ 那這件事情結束的時候,其實我很生氣,我寫了一封信給組群裡面其他的朋友,我說這件事情要有人負責,那有老師就回我,其他的老師就回我說:這種事情在臺灣應該滿正常的,不要太生氣。但是我心裡面真的想法是說,當我們把這件事情看得很正常,不要生氣的時候,其實被改變的是我們自己,因為自己該生氣而不生氣,把變態的事情看成常態的事情,我們整個民主政治會往下掉。
▲ 那會有這個解釋文是因為那個時候有一些立法委員他們快要被人家發動罷免,他馬上聲請釋憲,說你不可以用我在議會裡面所講的話當作罷免的理由,因為我在國會裡面所講的話是言論免責權,會用這種理由去聲請釋憲的立法委員基本上,對不起,我講得比較直接一點,我覺得那腦袋都有洞,就是你如果講這種話,就是言論免責權是讓你不要去負法律上面的責任,那你可以暢所欲言,並不代表說你在議事會議殿堂裡面講出任何的話,你的選民都要接受,不可以拿來作為罷免的理由,那當初會去聲請這個大法官解釋的立法委員很顯然的是在自取其辱,那或許啦,當然他們也沒有感覺到被污辱到,因為大法官講得也只是剛剛好而已。
▲ I understand, for personal interest, the best strategy might just be to flee Taiwan, to get out of there, to find a new life (Laughter) in another country. But many people they cannot afford to do that. They don't have the capability of immigration to another countries, and for some people who have that kind of resources to do that, they refuse to do so, because Taiwan is the mother land they love it so much. So I probably do not have the luxury of being... pessimistic about the future of Taiwan. As I indicate in my presentation, I know it is tough, but there is a fight we have to engage, there is a fight we cannot avoid.
翻譯:我知道,從個人私利的角度來看的話,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逃離臺灣,離開那裡,在別的國家尋求一個新的生活(全場笑),但有很多人他們沒有辦法那麼做,他們沒有那個能力移民到別的國家,而對某些有資源可以離開的人來說,他們拒絕那麼做,因為臺灣是他們深愛的故鄉,所以我可能沒有那個資格對臺灣的未來感到悲觀,就像我剛才所報告過的,我知道這條路非常的困難,但那是一場我們必須要打的仗,一場我們無法避免的仗。
▲ For me, it's very difficult for me to understand why the people in China they care so much about whether Taiwan is part of China rather than care about whether they can have a vote in deciding their own future. Because to me the later question is much more important, if I am a Chinese citizen living in mainland china right now. From this perspective I have to admit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is doing a very great job of educating the Chinese people.
翻譯:對我來說,我很難理解的事情是說,為什麼中國人民那麼在意臺灣到底是不是中國的一部分,而不是在意他們是否能夠投票決定他們自己的未來?因為對我來說,如果我現在是一個住在中國的公民,後面這個問題重要多了,從這個觀點來看的話,我必須要承認中國共產黨在教育洗腦中國人上真的做得太好了。
▲ 謝謝主辦單位民主講堂的邀請,那今天,不好意思,我昨天開會開到早上4點, 今天早上4點,然後一大早要趕快進辦公室,要不然有人會說我瀆職(全場笑)。(搖頭)
▲ 那要追溯到更早之前的事情,因為從我自己還是比較青澀的法律人的時候,我就一直觀察這位先生,他從美國拿到博士學位回來以後,在臺灣所做的一些事情、所做的一些主張。那他做的那些事情跟那些主張,就剛好都跟,不僅是跟我,是跟很多我們在一起的朋友,完全站在對立面。例如說他反對總統直選,但是後來他是用直選的方式當選總統。那從他的那個軌跡,你可以看得出來說,他一直是跟整個民主、法治跟人權,站在對立面,從年輕時候的主張一路看上來。
▲ 其實就是看政治風向球,那看上面可以提拔他的人所提出來的政治主張,那從上面可以提拔他的人所提出來的政治主張,自己配合地完全不去思考自己心中的信念或是價值是什麼。講的難聽一點就是抱著大腿一路往上爬。
▲ 馬英九政權他是怎麼樣透過殘忍的方式在對待這些運動,當我說他透過殘忍的方式在對待這些的時候,指的並不是說他真的就拿著棍棒、盾牌,去現場毆打學生,然後把他們拖走,指的不是這樣,那是另外一種更殘酷的方式,另外一種更殘酷的方式就是我不理你,我讓你在那邊耗,我耗到你自己精疲力盡,我耗到你自己覺得絕望,我耗到你自己不曉得要怎麼下台階,你們就自己就走了。
▲ 那當然你辦婚喪喜慶,你佔用道路、阻礙交通,是不是有違反其他道路相關的管理規則,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沒有違反《集會遊行法》,那因此也就是說,我今天可以在立法院門口辦結婚典禮,把我的賓客全部都聚集在這邊(全場笑),那甚至我也可以在前面辦喪事(全場笑),就在那邊辦告別式,都不會違反《集會遊行法》,就是你不用去申請許可,你也不用擔心舉牌三次警告沒有解散以後,接下來會面臨刑事上面的訴追,都不會有那樣的問題。
▲ 其實我那個時候自己在想的事情是說,細緻的法學論述,遇到粗暴的法律實踐,到底還剩多少意義?那個是我自己作為一個法律人,我在思考的問題。
▲ 但是撇開那些複雜的思考或者是思緒,放在旁邊,就令人難過的現象是,你說中華民國也好,說臺灣也好,一群所謂優秀的法律人,通過了困難的國家考試,面對這樣子國家集團性暴力行為的不公不義,竟然沒有一個人跳出來。我不相信這是臺灣人民對這一群法律人的期待,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 但是2012年打贏了這場官司,然後呢?So what?ECFA已經施行生效,啊謀你麥安怎(台語)?我老實講啦,那個時候面對那些官員,中選會的也好、公審會的也好,他基本上橫蠻的態度就是供(最後一個字台語),啊謀你麥安怎(台語)?就已經生效施行了,要不然你是要怎麼樣?完全沒有對自己那個時候做錯的事情有任何的反省、任何的愧疚,更沒有付任何的代價。他們怎麼樣面對這個歷史,我到今天還沒有得到答案。那當然今天也沒有必要說點名啦,也不是在算舊帳,欸這上面都有名字?(全場笑+鼓掌),沒有關係那個字體非常的小,你們絕對看不清楚,你們自己有興趣的話,再回家google,人名統統會跳出來。
▲ 有人說,包話這次太陽花的學運、服貿的爭議,說我們「恐中」,就是害怕中國,那對我來講,我從來沒有害怕中國的心情,我也不認為臺灣的問題是害怕中國,我認為臺灣最大的問題是「媚共」諂媚中共。我不太喜歡用中國因素去描述,因為我對於中國共產黨跟中國的公民社會是把它切離看待,一般的人民他就是在追求他想要追求的生活,他沒有做什麼惡,那你說,啊那些人對於我們臺灣如果自己要說自己是一個國家,我們未來或是現在說我們自己是一個國家,情緒反應民族主義都很激烈,沒有錯,但是你要原諒他們,因為他們是被這樣子洗腦長大的。那有很多在中國有想法的知識份子,他們也要追求中國的自由民主跟人權,而且他們那些人其實比我們更值得尊敬多了,人家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幹,那個真的一出事,就可能就被失蹤了,人根本就找不到了,要不然就把你關起來。
▲ 有一件事情你相信它,你就很執著的去做,到了一個關鍵的時間點,那個陽光會跑出來。
▲ 那個時候我已經赴美研究,當然我那個時候發生這個事情以後跑去美國,旺中說我是畏罪潛逃(全場笑),但是那個都是,就是從我的角度來講,就是那都是很蠢的指控,因為我去美國拿的是Fulbright,你有辦法說我今天發生旺中案,打個電話給Fulbright Foundation說我要Fulbright,Fulbright Foundation說好,你明天馬上就去(全場笑),他們以為我是總統嗎?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 在那次交通委員會,你真的都可以看得到,有一種光怪陸離的現象是有個委員發言,一直在罵一個條文,說這條文很離譜,怎麼會這樣設計,完全沒有道理,結果我坐在後面聽,我臉都綠了,我想說這個人今天是來耍寶,因為他在罵那個條文,是他自已的版本才有的條文(全場笑),就真的,就是他自己的版本才有的條文,我那個時候坐在後面聽,我想說這個人今天是來幹嘛。
▲ 我欺騙你,我背棄對你們的承諾,那要不然你們要怎麼辦?我一路都是這樣子幹過來,你們也沒有辦法拿我怎麼辦,我吃定你們,他們這些政客基本上的心態就是這個樣子,根本看不起你們(觀眾),對不起,不是看不起你們,他們是看不起我(全場笑)。
▲ 在臺灣有一種,嘖,我也不曉得是,希望運動能夠保持它的純度,不要跟選舉沾染上關係,不要跟權力沾染上關係,這樣的一種潔癖,那我並不認為那個潔癖是健康的,那理由是說,如果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不去沾染政治,你最後的結果就是會讓一群鳥人永遠在掌握權力,就是一些,就是覺得那個很髒,不要去碰的,大家都不碰,會去碰的就是剩下那些人,會造成一種很嚴重的反淘汰的現象,完全都不健康。那但是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去堅持這個純度,從整個策略上面來講是必要的,就是不是因為它對,所以我堅持,而是策略上面必須要這樣做,那但是光遠他也講得很光明磊落,說沒有,我絕對不會下去補選,他只是那個時候忘了跟我講他要選台北市長(全場笑+鼓掌)。
▲ 但是這個運動最後從形式上面的結果來看是失敗,那其實我很少為了做一件事情失敗,而掉眼淚,因為做運動常常在失敗,就是失敗是常態,成功是變態(全場笑),沒有就是,對不起,是成功是例外。
▲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是說對於之前沒有運動經驗的人來講,他們就設一個很低的門檻,他讓你覺得很安全,你來參與,你先跨第一步,你只要跨一步以後,你會發現說其實我們都不是暴民,其實我們都是很nice的人,其實我們也都會講道理,我們也不是職業學生也不是職業抗議者,就是我們今天會站在這裡,一定是有理由嘛,那不管那些理由馬政權想要,或者是一些奇怪的媒體想要用什麼方式去描繪,你要最快去理解,或者是最快去感受,就是你去參與,你有人跟人之間的接觸,你看到這個人,那你就知道你之前接觸到的訊息是假的。
▲ 但是後來陳為廷去濟南路,他是孤鳥,沒有他是孤鳥就是說,因為他的人面比較熟啦,所以那時候給為廷的任務是說,你人面比較熟,你就一個人顧濟南路(全場笑),那其他的主力部隊從青島東路出發,那你說怎麼可能嘛,啊他當然是要去濟南路找可以信任、比較熟又願意衝,啊為廷那個時候其實就認識1985的朋友,他就碰到1985,就:欸,我們等一下那個,你們要不要一起那個(全場笑),啊人家就真的跟他……
觀眾:那個。(鼓掌)
▲ 在大學的這個階段,我會覺得某個程度上是,在人一生的生活當中可以過得比較浪漫的時期,當我所謂的「浪漫」指的並不是很狹義的只有愛情上面的浪漫,而是生命當中的浪漫,那個生命當中的浪漫是,讓你可以比較不會受到你未來會進社會以後的一些拘束,浪漫的去,去思考自己生命的意義,同時去追逐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且在大學的這個階段當中,從教育的功能跟目的的角度上面來看,事實上是,對這個社會對於學生,大學生也是一樣,相對來講都是比較寬容,你可以犯錯,犯錯也沒有關係,每一個人都會犯錯,你看我們的總統犯了那麼多錯,他也沒什麼事。
那重點是什麼?重點是,即使犯了錯,你知道你哪裡做錯了,自己可以改進,那那個改進並不是說在講什麼自己人格的提煉,我已經說過今天不是來傳道的,而是說你在未來人生的路途上面,可以避免再犯相同的錯,對別人或是對你自己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 那兩個很大的布條,我知道從不是,就是某個程度上面有一點傲慢,聽起來有一點刺耳,那兩個布條我記得很清楚,叫作「大學改革作先鋒,台大精神永留存」那個是我們那個時候對這所學校的期待,那個時候所有的一起做事的朋友,雖然很累,但是我們的鬥志其實很旺盛,所以我們寫布條,都半夜寫,然後天亮了以後去抗議,布條就帶去,然後爬到那個柱子上面去把布條掛在,從行政大樓最高的地方掛那兩個布條下來,真是漂亮,真的很漂亮,其實我自己看完了那兩個布條的時候,都覺得感動。
▲ 那那一次的抗議活動,老實講,對於我個人而言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當然本來差一點點要被退學,但是有個老師有救我,那那個人我後來,不是,我那個時候就跟他滿好的,雖然他有點怪,你們或許有聽過他的名字,他叫李茂生,(全場鼓掌),奇怪,他是有在北醫上課嗎,他已經紅到北醫來了。
▲ 那當然你在形成你自己的論述以前,一定永遠就是要去先閱讀,念書是重要的,我絕對不會鼓勵各位說,冊攏麥踏(台語),我們每天在博愛特區相見,(全場笑),就是我絕對不會鼓勵各位同學做這樣的事情,就是念書還是重要,
▲ 其實基本上面喊話的對象是國民黨的立委,所謂是國民黨的立委就是說,不斷地呼喚他們尊重民意,因為馬英九是一個2016以後就沒有未來的人,(全場笑),但是那些立法委員都還有,他們都還要,他們都還要選舉。
▲ 對於我而言,我並不是害怕去違法,而是我會選擇性地挑選我要違反的法律,所謂我會選擇性地挑選我要違反的法律是說,有一些法是惡法,我違反它的目的就是要挑戰它,譬如說你說罷免不能宣傳,那我就宣傳給你看;那你說《政治獻金法》規範不能小額集資來搞罷免,那我就集資給你看,就是好膽你來罰我,我們法院見,因為我運動的目的是要把這個法律打掉。
▲ 那這些經驗對我自己來講,我比較不習慣用很有系統的方式去爬梳說,在什麼樣的元素出現的情況下,他會成功,那在什麼樣元素的出現下,他會失敗,那這樣子說並不代表說在從事各式各樣活動的過程當中,沒有反省或者是說沒有思考,而是說,在很多時候我自己懷疑自己所做的分析或者是說所做的計算,到底是對還是不對,那當初如果計算得太繁複的話,很有可能在那個計算的過程當中,喪失了去做這件事情的勇氣,而導致整個行動根本沒有辦法開始。
▲ 在臺灣社會當中,有非常多的NGO團體或者是社會運動團體,那裡面有一些是把推動社會運動,他們希望實踐的理想、改革,把它當成是一個專職的工作來做。對那些朋友來講,他們是真的值得我們敬佩、學習的對象,因為對任何一個人來講,我覺得你要把推動社會改革的運動當成你個人終身的志業,那不是一個很輕的決定,那真的要相當的有想法,而且覺得透過這樣子的方式,他願意投入自己的時間跟生命去做這樣子的事情,是非常了不起的決定。
▲ 那當我自己,那個時候或許還不是用很成熟的法律知識,自己去形成自己的看法說,欸,我贊成林山田老師他們去推動這個運動的訴求的時候,我就開始去觀察說,其他法律系的教授,他們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在這件事情上面,選擇把他們的嘴巴閉起來,不願意表態。那這樣子的觀察,老實說對於我個人後來在整個法律之路的學習上面也好,或者是法律實踐上也好,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那也促使了我大學時代的時候,整整四年的時間,大概有兩年半全部都投身在推動校園民主、學生自治、大學法改革的運動當中。跟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情況比較高度相關的是,2008年的時候陳雲林來的發生的事情,各位知不知道陳雲林是誰?他最近又要來了,你們有看到新聞嗎?
(有)
有嘛厚,好。
(他昨天到了)
蛤?!他昨天到了,他現在人在哪裡?(全場笑),沒有啦,各位不要擔心,我們如果要動員過去,要包好幾台遊覽車。他2008年來臺灣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台北街頭到處都是鎮暴警察,到處都是拒馬,從桃園機場到圓山飯店到晶華酒店到上揚唱片行,到處都看到警察,你也可以看到去抗議的人,甚至報導的記者,被打得頭破血流,那老實講是,在學生時代的時候,經歷過這些事情,我本來以為臺灣的民主轉型,在某個程度上,已經得到了一致的成果,對於基本人權的保護、對於集會遊行自由的保護,某個程度上,也被鞏固。
▲ 從最後的觀點來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野草莓學運它持續的時間比這次佔領立法院的行動,持續的時間還要長,他們在自由廣場待了很久,但是最後呢,並沒有等到任何人的道歉,那最後集會遊行的惡法也沒有因此修改或者是廢止,那回到我們一開始的時候跟各位分享的一個想法,你可以說野草莓的運動因此是一場失敗嗎?其實我個人不會這樣子去看,因為它對於那個時候的大學生產生了非常劇烈的影響,那同時也開啟了不一樣的運動,學生運動的形式。
▲ 我還記得很清楚是,這個是我們,對不起,我也不曉得當我說我們這個主體的時候,涵蓋的範圍到哪裡,那就是我個人好了,我個人跟吳育昇結下的第一個樑子(全場笑),因為我記得非常的清楚,那天內政委員會的召委正是吳育昇委員,他馬上宣布要修改集遊惡法的討論案,那個時候其實國民兩黨都表態說他們願意修改集遊惡法,但是因為對國民黨來講,他們比較難抗拒的理由是說,因為馬英九2008年選舉總統的時候,他提出了這樣的政見,因為大家記憶猶新,去兌現這個政見馬上就形成他的政治壓力,所以最起碼即使是裝的,也要裝一下,在口頭上答應這件事情,但是在實際開會的時候,開會沒有多久,吳育昇委員就馬上宣布散會,就不玩了,直接宣布散會,那散會,既然散了會,所謂去修改《集會遊行法》的討論,那個程序就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
▲ 那老實說,2008年的事情過了以後,對我自己來講是,那是一個非常挫敗、非常挫折的經驗,因為真的忙了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改變,那參與這一次或者是牽涉到這一次國家性集團暴力行為的人,沒有一個人付出什麼代價,大家在感覺上好像白忙一場。在2008年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是說集會遊行、人身安全,這一些憲法,我們受憲法所保障的基本權利,因為跟中國之間的交往而遭受到了國家濫權的侵害。
▲ 那第二次讓我印象,不能說是印象啦,是根本那個記憶抹滅不了,是ECFA簽署的那一年,2010年的夏天,我們今天因為服貿的爭議在討論兩岸協議必須,它的監督必須要法制化,它事實上針對有關於兩岸的協議國會要怎麼審查這件事情,在2010年夏天的時候,其實已經爭執過一次,那只不過說那個問題當初在被提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被真正認真的對待,那年夏天比較大的爭執是說,對於我們要不要跟中國去簽訂ECFA,讓我們跟中國彼此之間的經濟往來能夠在ECFA的架構之下進行,那個時候其實非常多的人提出疑慮,那因此針對這樣子一個重大的公共政策,希望能夠交由人民公民投票的方式來加以決定。
▲ 那個時候我參與了一個學者團體,叫作澄社,澄社那個時候希望公審會的委員站出來把話講清楚,你們憑什麼做這樣的事情?要求他們出來辯論,那但是這樣的要求人家根本不理你,就好像我們是一群瘋子,在外面叫陣,人家不理你。我們對應的方式,我們辦了學術的研討會,去討論說,人民提案要求公民投票,行使憲法的直接民權,公審會他可以審查的界限在哪裡,公審會的這個組織有沒有存在的必要跟正當性。
那最後做的事情是什麼,最後做的事情是把行政機關列為被告,帶到行政法院去,去打這場ECFA公投的訴訟,這場訴訟大概,我們一樣邀集了一群學者、一群律師,成立了義務的律師團,在2012年夏天的時候,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我們勝訴,那問題是ECFA已經生效,那個時候媒體也好,或在一般討論這個問題的輿論也好,所呈現出來的態度是說,那ECFA就已經生效了,你現在在提這個公投案有什麼意義?但是你如果回溯地去看的是,這個公審會他做了一件糟糕的事情,那件糟糕的事情是去侵害、去剝奪我們的公民投票權利,讓我們喪失了對這件事情表達自己的看法,甚至去影響最後決策的可能性,而他們所造成的侵害,所造成的傷害,即使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我們勝訴,卻沒有辦法被回復,那這些人他們付出了什麼代價?
▲ 那個時候有一個媒體人其實,其實老闆已經下封口令了,但是有一個媒體人很勇敢,他就在他的廣播節目上面講,說我電視不能講,那我在廣播講,結果這個勇敢的媒體人在大話新聞停播了以後,各位以後在三立的電視台上面,到目前為止都看不到他,他出了一本滿有名的書叫作《我的大話人生》,聽說是2012年博客來暢銷書排行榜第一名,他把那個時候的故事全部都寫出來。
▲ 你們早上如果6點起來看電視,都會看到每家電視台都在進行一個工作,叫作讀報,他會把那天四大報主要的新聞都讀給大家聽,那你說每天都在讀報,結果讀到5月5號那天的時候,兩家發行量最大的報紙頭版頭條的這則新聞,全部都沒有被讀到,我有做過正式的統計,每一家新聞台全部都沒有讀,都漏掉了兩家發行量最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它背後如果不是有一隻手在控制,那是什麼?
▲ 前一天晚上我在我們的email群組上面發信,說明天就要決定,好重要,我覺得我們失敗了,也要去現場表達我們的看法,請問有誰要跟我去?我那天晚上在召集的是只要有超過10個人跟我去,那我就去了,因為那個時候其實自己,你說勇敢也不勇敢,很擔心說自己一個人去,那個布條都拉不起來(全場笑)。那個時候其實去,我們的標語是「守護新聞自由,捍衛民主價值」那這個標語需要12個人吧,就一個人拿一個大字卡。
▲ 那因為被害者開始是學生了以後,整件事情變得不太一樣,而網路上面瘋狂轉載那篇文章,再加上電視新聞幾乎是24小時在講走路工的事情,然後在起那個學生的底,在攻擊他們,導致了7月31號學生跑到中天電視台去抗議,那也導致了9月1號的反媒體壟斷大遊行。那其實這兩個活動發生的時候,我人已經到美國去,當然不是像旺中所講的我是畏罪潛逃,因為我那個時候早就計劃要去美國進修,我那時候2012年夏天的時候,其實看到這兩場活動,其實很感動,因為你說以那天去中天電視台抗議的人其實大概將近一千人,大概八九百個人,你說啊,你說立法院佔領,330五十萬人耶,那一千人有什麼?但是各位如果了解我前面跟各位講的那些背景就會知道說,那一千人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講,那個震撼有多大。
那我也可以很老實跟各位報告是說,當初在推反旺中併購中嘉案的時候,我自己主觀的心情是,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會失敗,不會成功,因為所有的主客觀的環境跟因素,都沒有讓這個運動成功的可能性,那個時候整個運動的目標的設定很簡單,能拖一天是一天,就是拖著,不要讓這個交易案順利過關,那因為人力有限,所以在打的全部都是專業戰,所謂在打的全部都是專業戰是說,到立法院裡面去交火,到NCC辦的公聽會裡面去交鋒,我們不敢說在街頭交鋒,因為你如果是在街頭交鋒,出去只有12個人,那真的是...是笑死人。
▲ 最後的結果是,我們所推的法案,我們提了一個版本,NCC也提出了一個版本,但是我們認為NCC提出來那個版本是玩假的,那在整個立法院交通委員會審議的過程當中,我們全程去參與監督,那看到的我們立法院真實的狀況是,這是一位立法委員,那背後的這一位,我本來以為是他的助理,因為每次討論到什麼法案的修正的時候,他就會看著他,他點頭他就點頭,他搖頭他就搖頭,條文要怎麼修,這位立委就看著他寫的紙條,但是他實際上是一個媒體財團的法務人員,直接站在他的旁邊,在指導立法。
那這件事情,老實說是跟在1月的時候所發生的24小時翻盤的事情,在整個背景的結構上是一樣的,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個財團治國的年代,那在這個背景的因素下面,最後是什麼?反媒體壟斷專法夭折,去年夏天開臨時會的時候,整個會期結束到開臨時會,反媒體壟斷專法都沒有訂成功,雖然已經出了委員會,實質審議完成,但實質的立法工作都沒有完成,那你說現在呢?現在根本忘了這回事,那朝野的黨團也不會去面對說他們曾經許下的承諾,說要去訂這部法,啊這部法現在在哪裡?
▲ 立委不是讓你選上就玩四年,你們亂搞要付出代價,要讓他們學會對人民謙卑,害怕人民,要不然真的沒有辦法控制他們。那這些人的心態大概就是像這句話講的:反正年底沒有選舉,我們不怕。那這個名言也是剛剛那位先生講的,全部都是他,那所以就開始推動憲法133的運動,那一方面要追究背棄民意政治人物的責任,那另外一方面在推廣所謂憲法公民權的概念,一條線是對事的直接民權,《公民投票法》,我剛剛跟各位講過在2010年的時候,事實上已經被踐踏過一次,當然鳥籠公投法還有其他的限制,不是只有公審會而已;那另外一條是對人的直接民權,就是罷免權,開始推動這個運動。
▲ 第一階段2%的門檻,沒有時間限制,相對容易。那真的困難的是第二階段13%三十天之內要簽出來,那那個時間上面的壓力跟限制真的是獨步全球、舉世無雙,我敢以法律學者的身份跟各位這樣講就一定要負責任。
▲ 那個時候有...不能講白痴啦,就是有做到的程度是我曾經早上六點半,在紅樹林捷運站前面出現,那紅樹林捷運站的對面就是吳育昇的住家(全場笑),早上六點半跟兩三個志工一起站在捷運站的前面,一方面舉的就類似這樣的牌子,就是「罷免吳育昇,Let's go.」當然它下面,因為馮光遠他比較有幽默感,他後面還有加一句話說這絕對不是「Wego」,然後在那邊講那件事情,相信我,我得到的挫折感絕對不會比你們低,舉著那個牌子、拿著那個麥克風在那邊短講,有人經過我,給我白眼,有人問我說你是不是吃飽太閒,真的有人問我說你是不是吃飽太閒,為什麼在這邊做這樣的事情。
那但是你也會遇到人,像我就遇到在紅樹林車站那次,我就有遇到吳育昇的鄰居,他就出來走到我旁邊,偷偷跟我講,說我跟你們講,我們大家都好討厭他(全場笑+鼓掌),他說我們那個管委會開會的時候,就是公寓大廈都有大樓管理委員會,它那是一個很大的複合式集合式的住宅,當然看起來很豪華,說我們管委會要開會的時候,我們主委要安排他上去講話,結果被大家噓下台。
▲ 我自己的經驗是,我在美國的老師跟我講,說你只要花時間去做一些事情,你一定會有收穫。那那句話對於我受用滿多,因為到目前為止真的是這個樣子,就是說從學術專業的角度上面來看,或許我把所有的時間花在研究室裡面,我的產出會更驚人,但是我在研究室裡面寫那些論文的時候,有的時候看到外面實際上面發生的事情,我都很難避免自己不要產生虛無感,那個虛無感就是我現在在做的這件事情對現在外面發生的事情,兩者之間的結合關係是什麼,那因此就是會坐不住,想要出來參與。那當然我這樣子講並不是說每一個學者都應該這樣做,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每一個人他按照他自己不同的個性跟他自己不同的風格,去從事他自己覺得他能夠發揮效益積極的作用的地方。其實坐在研究室裡面寫論文也很好,但是對於我來講,我自己的心情的狀態是說,坐在研究室寫那些論文的時候就很難靜得下心來,如果外面狀況很糟糕的時候。
▲ 那老實講是在,大概在2012年以前,以我自己的balance來講的話,我會覺得我取得的balance還讓自己感覺到比較游刃有餘,就是兩邊都可以兼顧,可以做好。但是到2012年以後,開始比較近距離的進行近身肉搏戰以後,那真的是近身肉搏戰,因為你每天都要回應新的狀況,你要update你的資訊,然後要考慮下一步要怎麼出手,就開始覺得很...老實說是覺得很疲憊,非常的累。
其實不是只有我,參與很多運動的朋友,我們最近大家相遇,大家看著彼此都是說,這個政府真的準備讓我們忙不完,因為事情不斷地在出來。那老實講是說,以現在,就是這種的張度跟,就是這種的張力跟強度是沒有辦法,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很持續地去維繫,如果有人說他有辦法的話,我會覺得他在騙人,因為我算是工作時數很長的人,我自己都已經快要有點受不了,就是這些工作全部累積起來,包括研究的工作、教學的工作,再加上這兩個工作以外,不管是你覺得自己有意義的工作還是別人期待你做的工作,那些加起來其實都很累人,那但是雖然累,我必須要承認說雖然累,但是做起來還是覺得很有意義感,這個沒有問題。
▲ 以我們目前自己可以選總統,那個權利行使起來是很爽的,當然你會覺得說,蒜啊謀效啊,挖丟蒜謀屌(台語),但是你投票下去的人選上,那個感動不是開玩笑的,就是我們先不講阿扁他八年執政的功過,或者是接下來所牽涉到貪瀆的議題,但是我必須要老實講,2000年他當選那個時候,我剛好在美國念書,我沒有那個錢飛回來投那張票,但是我在看那個開票的過程,看到政黨輪替的時候,真的太感動了,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真的會發生,真的是很感動。
▲ 我可不可以先問一下,在場是念法律的請舉手,其他的人都不是念法律,那你們知道今天的題目是「法律人的價值跟使命」嗎?
(知道)
那不是念法律而有對這個題目有興趣的理由是什麼?ok好,沒有沒有,我不是說要把你們趕走,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我必須要講這是一個很大的題目,而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提供一個絕對正確的答案,我也懷疑有任何絕對正確的答案存在,可能每一個人,或者是每一個法律人,或者是社會上面對於一個法律人的期待,會有不同的期待,那隨著那個不同的期待,一個法律人的價值應該是什麼,使命應該是什麼,也會隨著調整,當然從整個社會的角度規範來看,最機械的,你從法律的角度上面來看,我剛剛說為什麼律師會受到倫理規範,因為我們這個國家的制度,給了律師特權,那個特權是說,只有當你是律師,你可以拿錢幫人家處理法律事務,你如果不是律師,你收錢幫人家處理法律事務,那是違反《律師法》,要坐牢。
▲ 我在大學時期的時候,參加的是運動性的社團,我待在法律系課堂上面的時間非常非常少,我大學四年法律系的課程,加起來總上課時數,絕對比不上一個法律系的學生在一個學期所上的總上課時數,我是講真的,你們如果有遇到我的同學,可以去問他們,他們說那個人都沒有來上課,我們跟他完全都不熟,那但是待在社團當中,特別是所謂的學運性社團當中,讓我有機會跟其他不同領域專攻的同學,特別是來自於政治也好、社會也好、經濟也好、心理也好,跟他有互動的機會。
▲ 我因為很欽佩林山田老師,所以我去,我大一刑法總則的課不是林老師上的,是另外一個老師上,但是我翹了另外一個老師的課,跑去聽他的課,我對林老師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不過林老師刑法總則實在不是我喜歡的上課方式,但是即使是這個樣子,坐在他的課堂上,我完全沒有辦法記得他在刑法總則的時候教了什麼東西,我講的是實話,但是我記得他講一句話,那句話是:「你們今天如果來這邊念法律的目的是為了要賺錢,我建議你們趕快轉系,以你們的聰明才智可以考到這裡,轉系你可以賺更多的錢,你如果來這邊念這個東西,賺錢就不應該是你的目的。」那這句話對於我自己那個時候,其實衝擊很大,影響也很大。
▲ 但是這位哈佛的法學博士,那個時候令我非常側目的事情是說,他是法務部部長,他代表檢察官在憲法法庭前面爭執檢察官的羈押權是合憲,如果檢察官沒有羈押權,臺灣將會陷入動盪不安,那之所以會讓我驚訝是說,老實講啦,就是我如果很委婉的講的話是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委……(全場笑),我根本不相信一個哈佛法學院教育出來的博士會認為,居於原告,攻擊位置的檢察官,他享有羈押被告的權限這件事情,從憲法的角度上面來看是ok的,他絕對,他拿的法學博士不是在北韓拿的,但他為什麼做這件事情?那你說因為他在那個位置上,他是法務部部長,他必須要捍衛檢察官他們希望的權力,可以幫他講的話是說,沒有錯,當初整個臺灣的檢察官絕大多數都希望他們繼續享有羈押的權限,他們認為那個權力對於他們從事刑事犯罪的偵查很重要。
,因為他(王清峰),他在他自己的信念上,他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情(執行死刑),所以他辭掉了法務部部長,官我不做了,怎麼會做不到?有人做到,那你說,哈,你看,對吧,做到了現在就很慘,現在就沒有官可以做,這個人比較聰明,現在當總統,啊他比較笨,現在不曉得在做什麼。那當然那個就真的你要自己去看待說,你怎麼樣看待你自己生命的價值,這個我也沒有標準的答案。
,我覺得驚訝而且甚至可以說是難過的問題是,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個檢察官站出來,調查這個國家性集團暴力的行為,檢察官的職責不是,就是發動刑事偵查權去偵查不法,如果這個國家機器的暴力行為,它違反了比例原則,它違反了法定的程序,那它就是一個違法的行為,如果是一個違法的行為的話,為什麼沒有檢察官動,你如果說,大部分的檢察官不動,我或許可以理解,但是我驚訝的是,沒有一個,一個都沒有出來動,
▲ 你說我是一個檢察官,我出來調查這件事情,那我到底會不會被怎麼樣,我了不起就是這輩子不要再升官,不要再升官,你又沒有辦法把我kick out,我還是檢察官啊,我每個月領的還是部長級的薪水啊,你再不爽,你把我調到綠島去,你把我調到綠島去,我反而過得比較爽,用部長級的薪水在綠島過生活多好啊,那是我2008年那一年是我自己第一次有衝動要轉任司法官,我說,猴~老師你走後門,就是用法律學者申請轉任司法官,有這個途徑,但是我大學那一年我就考過司法官,120個那一年錄取的人當中,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去,其他119個全部都去報到。
▲ 那不管怎麼樣,我去司法官學院的時候,來上課的全部都是檢察官,其實我覺得那天有點尷尬,我本來想問他們說,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當然幫他們上課的時候,就真的講專業的東西,跟什麼,什麼違反集會遊行、妨害公務、自首傳喚,完全都沒有關係的事情,但是中間休息的時候,不好意思,我中間都沒休息,這是我在大學上課的風格,我中場絕對不休息,但是在法官學院跟司法官學院上課是50分鐘鐘一敲,你一定要下課,要不然那些法官會抗議,那理由是說對他們來講,他們的生活很忙碌、很疲憊,所以50分鐘時間到,休息的那10分鐘,那是他們的天賦人權,沒有人可以剝奪那10分鐘的休息。
▲ 那第二個其實讓我比較,或者是可以跟各位分享的經驗是,那這個是2008年的時候的法律鎮壓,那個時候有一些朋友因為參與野草莓的學運,以及接下來在立法院門口為《集會遊行法》送終,所謂送終就是希望他們把它廢掉,那為什麼用送終的形式,我可以很驕傲的講,送終的那個形式是我想出來,那為什麼我說送終的形式有什麼好驕傲,各位去看《集會遊行法》,你如果是因為婚喪喜慶辦集會遊行的話,不用申請,那真的啦,真的啦,然後警察也不會來舉牌警告,也絕對不會舉牌三次以後,然後你接下來就會,就說某某某你已經違反了《集會遊行法》,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以後,突然收到傳票。
▲ 其實對於我自己來講,我其實我可以很老實的說,我自己也處於在,在掙扎的階段,所謂在掙扎的階段是說,你作為一個法律學者,你會把自己定位成說,你應該做的事情是在課堂裡面把書教好,在研究室裡面生產大量的論文,質量俱佳的論文,老實講其實我這件事情做得還不錯。
不過但是重點是說,我其實在寫那些論文的時候,我自己心裡面在想的事情是說,細緻的法學研究,如果面臨的狀況是粗暴的法律實踐,它意義還剩下多少,當然我講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細緻的法學研究是沒有用的或是不重要,它還是很重要,因為它永遠要為未來我們應該走的方向,或是值得努力的方向,指出一條道路出來,但是怎麼去解決粗暴的法律實踐這件事情顯然更重要,而你要解決粗暴的法律實踐這件事情,你到底要做什麼事情,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做什麼樣的努力可以改變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老實說我沒有答案,但是有不少法律人,而且是不少非常,非常decent的法律人他們各自在自己不同的角落,正在為這件事情做出努力。
▲ 那個時候我的定位就很清楚,我想要在第二線去做裡面實際的工作,那當然會挑馮光遠是基於很明顯的理由,就是希望炒作媒體的效果,因為馮光遠跟我們要推動罷免的對象吳育昇,就是這兩個人組合起來的戲劇性的,所謂,不要講戲劇性啦,新聞媒體的效果非常的好,所以挑馮光遠是,他後來才知道說原來我們算計他,就是原來我們算計他那麼久。
但是後來整件事情變成是,你很難就是說在第二線的理由是,其實沒有多久,我後來別人問我說,別人打電話給我,說南方朔說是你去找他出來做憲法133,我聽了臉都綠了,因為的確是我打電話邀南方朔老師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把他很直白的就講了,所以就開始,就也不管了,就用志工的身分,然後協助憲法133聯盟實際在推動。
▲ 但是我其實不是在研究公民運動,我也不是在研究社會運動,我自己的本行是法律,那我做的工作其實跟,我自己的法律專業研究在司法制度,那因此我並沒有辦法透過,剛剛希望從知識性的角度跟各位報告,有系統的報告臺灣過去幾年來,可能從比較早期的黨外運動,社會運動,到或許是最近兩三年開始,甚至一兩年開始才出現的新的詞彙,公民運動,彼此之間的流變跟演進來加以說明,我大概可以跟各位講的只有我自己有比較實際的參與,然後自己在參與的過程當中的一些反省,還有一些思考跟一些想法跟各位分享。
▲ 他那個時候跟那黑人一起從事運動的同志說:「我們不可以讓我們自己的靈魂跟我們的敵人一樣墮落,我們如果採取了這個手段,我們跟他們有什麼不同?」對於他來講,他的復仇並不是去找到炸斷他手臂的那個人,或者是命令去炸斷他手臂的那個人,然後把他的手臂也砍下來,他希望的復仇,他自己把它稱之為是一種「最溫柔的復仇」,那個「最溫柔的復仇」就是讓自由民主人權的花朵綻放在他自己的土地上。
也因為這個樣子,他對於核心價值的堅持以及在堅持核心價值的時候,勇於去實踐,可以說是不計代價的勇於去實踐的態度,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當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不是神,他沒有可能預期自己會成功,那個時候失敗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失敗的後果非常的嚴重,但是他覺得他所要追求的價值,是他值得用他自己的生命去追求,他在追求那些價值的同時,他也在實踐他自己生命的意義。
▲ 那那個時候,出席大法官所開的言詞辯論庭,法務部的代表,是一位哈佛法學博士,這位博士從哈佛拿到學位回來了以後,他在憲法法庭的主張是,檢察官的羈押權當然合憲,甚至在釋字392號,我們那個時候的大法官,由於臺灣已經開始在民主轉型的過程當中,雖然還沒有徹底的完成,但是那個時候已經,裡面已經有好幾位具有相當的道德良心,因為老實講,從法律的觀念來講,這件事情不需要拿到一個博士,才可以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對的,勇敢的做出了這個解釋。
這位法律人在1995年的時候,其實我必須要很老實的講,就是說,我挑這個東西出來講並不是真的有意義,就有意思要酸我們現在的總統,真的不是這個意思,雖然各位會覺得我應該在說謊。
但是你會覺得難過的事情是什麼?你會覺得難過的事情是,臺灣的社會到底怎麼了?去讓一個一直跟民主跟人權站在對立面的人一路往上爬,請不要誤會我,我對民主這個事情的價值是有信仰的,我不會說在一個民主制度下面,選出了一個令人遺憾的政治人物,或者是選出了一群令人遺憾的政治人物,就去否定這個制度的價值,而是我們必須要去思考說,在這個土地上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土壤會去孕育出我們現在這樣子的一個環境,或者是不要講我們現在這樣的環境,孕育出當時那個時候的環境,去出現這樣一個為了從當時的角度上面來講,我相信他覺得他很聰明,政治正確的位置去踩,但是歷史是殘酷的,對於某一些人來講,歷史是殘酷的,但是對於某一些人來講,時間是最好的檢驗,他可以被檢驗出來說,他當初相信的東西是真正值得大家共同追尋的價值,那當然我講說歷史是殘酷的,指的譬如說就是像這樣子的歷史事件。
▲ 那但是事情顯然還沒有結束,我也懷疑事情會有結束的一天,因為這個社會本來就是應該不斷的在進步,不要說一棒一棒的接下來,因為即使現在年紀比較長的人跟現在年紀比較輕的各位在一起,我們還是共同必須要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為這塊土地奮鬥,真正應該要觀察的事情是說,當一個社會他遭受到破壞核心價值行為的威脅的時候,他所產生出來自我防禦的能力有多強,你如果問我的話是,這個力量越來越強、越來越強。
▲ 我想這張跳過去好了(全場笑),後面沒有看到的人,他的標題是馬英九的新世紀人權宣言,「我們要建立正常的民主社會,必須積極改善臺灣的政治、經濟與社會人權,否則臺灣的民主僅是驅殼,政府的違法濫權跟社會的不公不義,不會因為民主的美名而消匿於無形」,這句話真的講的太好了。(全場笑+鼓掌)
▲ 那個人其實是旺中集團他們自己的新聞編輯,然後那張圖在網路上面傳得亂七八糟,那個學生就被鎖定,然後開始電視上面被攻擊,那個人叫陳為廷,其實陳為廷他7月29號晚上,欸不對27,28號,我忘了,28還29晚上,他有打電話給我,他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給他的回覆是,離我遠一點(全場笑),我請他離我遠一點,不是他當瘟神,我的意思是說你跟我越近,對你來講,我怕他受到的傷害會越大,而且我知道我要走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早就預訂了要去美國做研究,做10個月。
▲ 那另外一方面是,其實不用擔心沒有好的人才願意進去國會,或者是願意進入公共領域服務,我們應該要追求的事情是說,讓我們公民社會這個基礎,它繼續的成熟,它繼續的整個體質向上提升了以後,你可以確保說,我今天可以把那些優秀的人送進去,而不是繼續選出一個讓大家都會搖頭嘆息的人,這個才是我覺得長遠的角度上面來講,真正要做的工作,那這些工作或許,或許很基礎,那或許需要,需要時間、需要努力,但是沒有關係,因為參與這個運動的人,開始認同這件事情的人,或者是開始至少願意花時間去思考這件事情,關心這件事情的人越來越多了,那這個就是重要的契機,把握這個契機,我們繼續努力,就像我們回顧過去這幾年,從一路這樣子下來,這些都是一點一滴累積出來的,絕對不是偶然。
▲ 我不是因為說基於什麼特定的,好像要宣傳什麼活動,或者是什麼想法的目的才來這裡,對啦,我當然是基於什麼目的才來這裡(全場笑),對不起,我剛講那句話完全不合邏輯,但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基於那個目的才講這樣的話,而是我真心相信這件事情,而且我也相信很多朋友也都相信這件事情,願意花時間投入,一起繼續努力,謝謝。
▲ 其實我覺得那個不是第一線,就是去幫忙的朋友要負的責任,那個是發動那個運動的組織者,他要去負的責任,譬如說,就事後那些資料的銷毀,他必須要有一定的程序,要有律師的見證,那據我所知是說,現在台北割闌尾的那些人,他們就後面的那些個資程序的保護,事實上那整個機制都已經建立起來,那我們當初在做憲法133的時候,也是一樣,完的時候,就把那個東西都銷毀,但是,講一個比較丟臉的事情,因為當初要銷毀那些書,其實我們也找了律師去見證,但是一開始用比較蠢的方式,就是用燒的,那數量很多啦,結果燒一半了以後,趕快停下來,因為馬上就要來開罰單,所以後來才送到碎紙工廠去,還有那個碎紙工廠是,你直接下去碎,他會開證明書給你。
▲ 不好意思,因為我手機沒電,我希望充一下電。(全場笑)
▲ 開校務會議以前,我們在外面靜坐抗議,靜坐了三天,我們抗議的布條被我們的學務長派警察搶走,我們很憤怒,我們包圍校務會議,那個時候《大學法》已經把學生改成出席校務會議,而不是列席校務會議,但是我們的校長,對不起,我也知道他是醫界的大老(全場笑),陳維昭教授他說沒有,你今天只能列席,退席抗議,學生自已在外面開臨時校務會議,我們的想法很直接,如果今天在裡面開的這群人,他們的組成是違法的,我們為什麼不能在外面開我們自己的校務會議。
那我知道做這些事情,對於,從教授的角度來看,因為我現在自己已經是教授了,所以我完全能夠感同身受,從掌握權力的人的角度上來看,你根本就是在搗蛋,你今天出席列席有什麼差別?你就一票。但是那是原則問題,那是價值問題。
▲ 在大學的四年當中,或許我學的科目比較特殊,我念的是法律,但是我可以很老實講的是說,在參與這一些改革運動的過程當中,自己所獲得的成長,不僅僅是知識上的成長,那同時也是去認識這個權力結構,你去對抗他的時候,你可能所受到的傷害跟付出的代價,以及你改變他了以後,你心裡面所獲得的滿足感。我不太確定說,這個應該是用公民素養還是用專業素養去形容它,那但是在那個過程當中,我自己知道,這些事情的經歷、得到的教訓跟體認比在課堂上面吸收教授所傳授的法學知識,或者是自己待在圖書館裡面所吸收的法律專業知識要來的深刻。
▲ 其實我們如果在學生的階段,這個國家或者是這個社會,就已經把學生教育成,不要管那麼多事情,你就很focus在你要去追求所謂的專業上,對你身邊周遭發生的事情,或者是你所處的環境的權力結構,不合理的權力結構,而受害的人事物,我們已經學會了一種冷漠,不關我的事,我要往上爬,顧好我的專業,我們在整個社會的金字塔的頂端,或許可以去訓練出一批,在專業上面很優秀的動物。那但是如果在學校的階段,每一個人都被訓練成像是這樣子的想法,出了社會以後,面對自己生計上面的壓力,工作上面的挑戰,金錢權力的追求,我們如何能夠期待我們會生產出一批會去關心這個社會的公民?
▲ 我必須要說,我不相信一個在哈佛拿到法學博士的人,會不知道檢察官的羈押權是違憲的,我不相信。但是各位可以想一想說,一個可能為了位置、可能為了權力,他願意摒棄自己法律上面的專業訓練,我們先不要用良心這兩個字,因為那兩個字有點太沉重了,就先沒有去處理他法律上面專業的素養跟訓練,他站在大法官前面,告訴全國的人民,檢察官羈押權當然合憲,而且在大法官解釋出來以後,表示解釋有重大的瑕疵,非常的不滿也很遺憾。那這些事情都會留下歷史紀錄,那當然你會說留下歷史紀錄又如何?他現在還是我們的總統,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全場笑)。
但是我要說的是,你自己對於問題的批判、對問題的思考以及對於你所謂的專業素養的使用上面,你到底是追隨著什麼樣子的目標,什麼樣的價值,為了達到什麼樣子的目的去使用它?時間久了,會被檢證,一定會被檢證,那當然你會說我可以拒絕回去看以前的事情,那但是這些歷史的紀錄,永遠都是我們自己在反省、自己在思索過去的道路,你才有可能比較有智慧的去思考未來前進的方向。
▲ 2010年在審ECFA的時候,另外一個比較大的爭執,在媒體上面有受到一些關注的爭執是,當初在簽訂ECFA的時候,因為直接把臺灣鎖進了跟中國經濟合作的架構當中,因此有少數黨的人,就小小...我們不能講人家小小黨,就是台聯(全場笑),對不起對不起,在場有台聯的支持者,我鄭重道歉。
▲ 那我今天講這個故事,其實我也不是在幫台聯的朋友宣傳,或者是說台聯比民進黨好,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我要講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說,你對於你追求的價值,是不是真的執著,是不是真的堅持,你是不是真的有做事情,旁邊的人都在看,旁邊的人都在看,不要真的以為說,我可以說一些話,然後忘了,自己自我選擇忘記說我說過那些話,接下來都為那些話不用付出任何的責任、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人民會選擇遺忘,或許有些人會,但是很多人不會。
▲ 那你要去擴大那個參與,你的門檻一定要降低,讓他先踏出這一步能夠關心臺灣社會、關心公共事務,這件事情最重要,本來要開始關心了以後,他發現說,為什麼有這麼多狗屁倒灶的鳥事,然後對於這麼多狗屁倒灶的鳥事都沒有人在負責,然後那一些做狗屁倒灶鳥事的人沒有負責也就算了,竟然還在吃香喝辣,那你覺得對這些人來講,他們會不會心裡面最原始的公平正義的感覺都凍袂條啊,他會開始投入,希望改變臺灣這個社會,那希望改變臺灣這個社會,他事實上他的那個那種素樸的感覺,不管你講的是民主自由,還是公平正義,那就是我們在臺灣大家的核心價值跟大家的公約數。
▲ 有一群人看不慣這個決定,要那群人出來辯論,我講的是公民投票審議委員會的委員,叫他們出來辯論,不敢出來,我們的決定很簡單,你不出來面對社會,我們把你帶到法院去,提起了行政訴訟。2012年6月,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我們贏了,公審會當初駁回的處分是違法,那問題是,他們後來的回應是,那沒有關係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ECFA已經生效2年多,那要不然現在你是要怎麼樣?講這些話的人是誰?講這些話的人是我們在大學的講堂上教政治學的人、教法律學的人,當最高行政法院的判決出來了以後,他們有沒有出來面對臺灣社會,如果今天即使是生米煮成熟飯,你們這群人負了什麼責任?你們要不要出來給一個基本的道歉?
▲ 我們真的要重新好好開始反省跟思考,在我們的政府體制之內,我們都不要講太大的東西,從很具體的,很實際的運作來看,在我們的政府體制之內,有多少這樣的委員會,這些委員會養了多少嗜官的學者,我講這嗜官的學者,就是碰到權力者有軟骨症、有嗜官癖這樣子的人,各位不要輕忽這些委員會,他們掌握的都是很實際的權力,當他們躲在陰暗的角落,去濫用權力的行使的時候,他們負了什麼責任?
這個是我說,如果我們要擺脫現在的困境,為什麼我說要全面的鬥爭,所謂全面的鬥爭不是那種很,拿石頭去丟啊,或是拿棍棒去打,我不做這樣事情的人,我的意思是說,責任要談清楚,該追究的責任一定要去追究,你只要鍥而不舍地去追究那些責任,後面的人才會看到說,以後我們做這些決定的時候,真的要小心,要摸著自己的良心,不要以為你做這些決定,沒有人在監督,沒有人在看,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 當我說要全面的鬥爭,或者是啊,對不起,我講的比較文雅一點,全面的奪權的時候,我們所面對的是兩岸的權貴、是媒體,那媒體後面通常啦,越大的媒體,越主流的媒體,特別是電視台,他們擁有的利益關係的背景的糾葛就越深,有學者專家、有代議精英,那在這裡的學者專家裡面,成份非常的複雜,所謂成份非常的複雜指的是說,你們可以在裡面找到像郝培芝教授,像曾建元老師,願意在大學的講堂上面傳遞真理,你們也可以找到一群嗜官的人,為了當一個官,什麼話都敢講,什麼事都敢做的人,那這群人他們在兩岸現在交往的過程當中扮演什麼角色,其實扮演很重要的角色,臺灣整體的學術特別是在社會科學的領域當中,我們很多現在國際的學術研討會全部都是兩岸研討會,品質不斷在往下修正,我去參加過好幾場我知道,那個目的不是要學術交流,不是要學術攻尖,那個目的在觥籌交錯,在建立關係,在培養感情,以後你可以是我在臺灣的白手套,當然我講這樣的話很重,要有具體的例子不勝枚舉。
代議精英,那這些代議精英你們在電視上面,看他們講話是一回事,你看他們實際做事是另外一回事,有的跟媒體財團的大亨很好,有的跟黑道很好,有的跟中共那邊的大財團也不錯,他們實際上在做什麼事情,我看到的是他們實際上不是在追求選他們出來的選民的利,他們全部在追求他們個人的利,那你說面對這些人,面對兩岸的權貴,面對這些代議的精英,面對這個媒體的環境,面對有一些得了軟骨症的學者專家,我們是左上角的那一塊,我們該怎麼辦?我現在的答案只有,就全面的鬥爭,全面的奪權。
▲ 時間的關係,我簡短回答,第一個問題是,剛有同學問,所謂的公民社會是有新的成員還是原來這些舊的成員不斷的在那邊玩,那我自己觀察到的現象是,舊的成員繼續都還在,那新的成員不斷的增加,而且增加的速度非常非常快,那以我自己的social network來講的話,從去年,其實從前年開始到現在,那已經,開始投入,以前新的面孔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我可以跟各位講,非常非常的多,而且都是以年輕世代為主,太陽花的學運跟以前比較不一樣的是,他感動的不是只有年輕世代,甚至是現在已經在社會上面非常有stage的人,很多企業家,他們也開始看到了臺灣未來的希望,本來很多都是打算要把臺灣的財產賣一賣,準備要移民去,他們現在都很開心,他們都決定要留下來,決定要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奮鬥。
林義雄先生停止禁食了,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奮鬥。
(掌聲)
▲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跟各位報告,在那九大理由,沒有一個理由跟薇閣有關係,他個人的私生活,或許有些選民會不認同,對我而言,那不是要罷免他的理由,在我自己心裡面,真正動心起念要做這件事情,是因為,2013年1月8號的時候,吳育昇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他跟大家說國民黨支持反媒體壟斷,後天,《廣電三法修正案》跟反媒體壟斷有關係的條文,我們支持讓它二讀、讓他它三讀、完成立法,說得斬釘截鐵,跟全國人民做了承諾。
24小時以後,我不知道,那24小時,有幾個財團的老闆打電話去給所謂的黨政高層,但是我知道的是,過了24小時以後,前面所講的承諾,前面的信誓旦旦,全部都是謊言。一夕翻盤,在接下來立法院的院會當中,直接把廣電三法跟反媒體壟斷有關係的條文封殺掉了。
▲ 這位男士是一個媒體財團派來的法務,媒體財團派來的法務,怎麼可能在交通委員會進行法案審議的時候,站在這個委員旁邊,這個委員很有意思,討論到特定條文的時候,這一個戴眼鏡的法務只要搖頭,他就反對,只要點頭,他就ok。如果有涉及到條文具體的內容要修正,馬上就有紙條遞給他,那個紙條就寫著,他們希望改的條文。
這就是我們的國會,這就是我們的立法委員,這就是我們的代議民主。他憑什麼在那個地方做那樣的事情,我們所有到現場關心的人,全部都坐在最後面的旁聽席,因為他裝成是這位立法委員的助理,這麼明目張膽,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事情,你要幫財團護航,護航到這種程度,毫不遮掩,連功課都懶得做了,你直接站在我旁邊告訴我,這個條文要怎麼修就好了。這是我們選出來的立法委員。
▲ 去年夏天,最具體的例子,就是會計法的修法,透過會計法的修法,朝野的黨團要送拿公款、喝花酒的大哥,讓他提早出獄,這是我們的民主政治,每一個黨團的黨鞭全部都簽了名,最後只剩下民間團體,只剩下學者出來抗議,你們憑什麼這樣做?會計法的覆議案被我們擋下來了,馬英九、江宜樺在去年夏天的時候,他們還願意為了這件事情出來道歉。問題是道歉夠不夠?道歉有沒有用?做這些鳥事的人,到底誰負了什麼責任?
▲ 當這個法沒有過,胎死腹中,被做掉了,我在所有參與反媒體壟斷這個運動朋友的email群組上,因為這個運動從一開始只有幾位學者,到後來越來越多熱心的人參加,同學們也投身了這個運動,成立了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大家一起努力,email上面的朋友越來越多,我發了一封信跟所有的人講,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付出代價。
理由很簡單,一次又一次被這些人糟蹋,一次又一次被這些人背叛,我們如果不站出來抵抗,我們如果不發出我們的怒吼,這些人就永遠把我們看成宰制的對象,把我們踩在腳底下,根本沒有把人民當一回事。
▲ 因此在我們的憲法下,除了選舉權以外,我們還有罷免權、有創制權、有複決權,所謂的創制複決就是我們今天在討論的公民投票權,不管是行政部門還是立法部門,當他們的決策,人民不滿意的時候,我們可以透過公民投票,對事的直接民權,要求他們做一定的事情,或者是要求他們不可以做一定的事情;另外一個,是對人的直接民權,就是罷免權,你不要以為你選上了,就任你玩四年,你中間做得不好,你違反民意,我就要把你拉下來。
▲ 請他們出來講,不出來,沒有關係,請你們到法院去講清楚,我們組織了學者團,組織了律師團,提起了行政訴訟,經過兩年,2012年6月,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我們勝訴,當初駁回人民公民投票提案的那個公審會的處分,是違法的。但是2012年6月的時候,當最高行政法院的這個判決做出來以後,我們的中選會,我們的公審會,跟大家講的是什麼?ECFA已經生效了,已經實施了,現在再吵這些,沒有意義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要問的是,人民的權力被踐踏了,這句話不是我講的,是最高行政法院講的,當初踐踏人民權力的這些人,你們有沒有出來道歉?你們有沒有出來負責?你們到現在還躲在學校裡面教法律、教政治,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 你要罷免一個立法委員,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該選區選舉權人數百分之二;第二個階段,該選區選舉人數百分之十三,重點是,前面那個百分之二,相對來講,不難達成,真的困難的是在後面的百分之十三,它除了不能夠跟前面的百分之二重複以外,更嚴苛的條件在於是,30天之內,30天之內,你要把它簽出來,30天簽百分之十三,我可以跟各位報告,這絕對是獨步全球,舉世無雙的嚴苛規定。
▲ 我們做的第一個事情,我們決定的第一個事情,就是從我們決定要做(憲法133)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宣傳,你有膽子,來罰我,我們憲法法院見,罷免不能宣傳,如果我們的大法官敢說這個條文是合憲的,我一定帶隊去圍憲法法院。(歡呼+掌聲)
▲ 以前,在選舉的時候,他們可能被教育,我講的不是學校的教育,是樁腳的教育,你只要會看數字就好:「蓋一號,蓋一號,投一個人就對了。」罷免的時候,還等不到那張罷免票,你前面就有一關又一關重重的困難等著你,我們在推動罷免的時候,其實主流媒體是不報導的,理由很簡單,沒有人要去得罪有權力的人,那吳育昇他那個時候,他的戰略也很簡單,冷處理,所謂冷處理就是他完全都不講話,他也不跟你,他也不出來說明,我們所提出來的罷免理由有沒有道理,整個人躲起來。
▲ 我們到後來的做法,就是在臉書上面發布,幾點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簽連署書,那如果有朋友想要幫忙的,歡迎你們在那個時間到我們所宣布的地點,到後來,我們感覺到運動開始熱了,大家開始注意這件事情,而且開始想到,我們在做這件事情不是在玩的,我們說我們會開始做,我們就一定會做到最後一天,只要一公布,就有人來,不認識的人,完全不認識的人,就到那個定點來幫忙。
▲ 在林口,我們的志工跟著光遠,在那邊舉牌,在那邊短講,那天大年初一,我們到林口的竹林寺去,來拜拜的人非常多,那天我們很感動,因為我們沒有想到,支持這個運動的人這麼多,大家紛紛停下腳步,幫忙簽那個連署書。那天我們帶了很多連署書回到辦公室,那天晚上,大年初一的晚上,有很多熱心的民眾,因為那個時候已經不能用郵寄的,你寄也寄不到,開著車子把連署書送到我們在台北市的辦公室。大年初二,我們確定份數不夠,那天晚上,所有的志工還待在辦公室的,大家都哭得稀哩嘩啦的。其實我那個時候覺得,很對不起他們,有人跟我們走了好幾個月,走到腳都受傷,到大年初一那天還是堅持跟我們出來,拼著命的在收連署書,當然事後的反省,會去想說,之前如果哪裡做得比較好,我們就會過,就會過那個門檻。
▲ 我知道很多人對於我們所提出來的這麼基本的要求,只是要求你們先立法,把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法制化,完了以後,再來進行服貿協議的實質審查,這個要求非常的基本,在運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一次,我出去為運動宣傳,在一個電視節目上面遇到了羅淑蕾跟林火旺,他們說馬總統已經有退啦,已經有讓步啦,你們為什麼不能讓一點,為什麼不能立法的工作跟服貿實質審查的工作同時並進?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先立法再審查?
老實講,對於我而言,我聽到那樣的話,我沒有辦法理解,你們到底要我們讓什麼?先立法再審查,是我們目前如果還想稱自己是一個民主憲政國家,還想稱自己是一個法治國家,最基本的要求,你們要求我們讓步,你就是要臺灣的民主讓步,要求臺灣的法治讓步,當然做不到,怎麼可能退。
▲ 我猜吳育昇先生他應該有嚴重的誤會(全場笑),他所產生的嚴重的誤會是,他以為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安全,所以他又做了什麼事情?張慶忠的30秒,張慶忠是一個……(默)(全場笑),張慶忠老實講,他是一個想不出那個30秒辦法的人(全場笑),旁邊有一個人獻策,那個獻策的人,叫他這樣做的人,就是吳育昇,就是吳育昇。
在太陽花學運的那段期間,張慶忠被迫出來道歉,當然是道得心不甘情不願,那但是,後面還有更可惡的人,到現在不僅沒有認錯道歉,甚至還在後面繼續興風作浪,還在繼續背棄民意,在國會裡面繼續當馬英九的禁衛軍。
▲ 公投法的修正,我必須要老實講還是很困難,更別說要去推動《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當中,有關於罷免立法委員的規定,但是我們面臨的選擇,大概有幾條路,第一條路是,我們等到2016,把該拉下來人的拉下來,把願意支持我們訴求的人送上去,那但是,老實說,我其實不願意等到2016,我不願意等到2016,現在當你們敢做這樣的事情,現在就要你們付出代價。
▲ 上次,當然我,各位,就是我其實不是只有針對吳育昇,我個人跟他沒什麼私人恩怨(全場笑),我跟馮光遠不太一樣,我真的跟他沒什麼,我跟他沒有任何的恩怨,全部都是公事上的事情。
▲ 推動這些制度改革,老實說,都不容易,對於我們來講,如果說從過去所有發生的事情,能夠給我們最大的教訓,就是人民一定要能夠展現出自己的力量,否則這些政客,這些政客不會把你當一回事,要去矯正代議民主,到目前為止所產生的弊害,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該做的事情也很多。
推動制度改革可以是一件講起來很容易的事情,譬如說,你如果問我,我們要推動哪些制度改革,我會說還權於民、我們要修公投法、要修選罷法,在現在網路這麼發達,可以用自然人憑證報稅的時代,我們應該要建立電子連署系統,如果收稅都可以在網路上面用自然人憑證做,為什麼我要罷免一個立法委員的連署不能在網路上面做,為什麼我要支持一個公民投票的連署不能在網路上面做?當然可以。
▲ 要去跟各位講說,要去改革這些制度,其實不難,修正草案我們也都寫好了,那真的困難的事情是,怎麼樣讓這件事情成為可能,怎麼樣讓這件事情成為可能,只有靠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就像我們第一次搞罷免的時候,我們失敗,但是我們累積了一些經驗,踏出了第一步,那第二次,他們這一次,會做的割闌尾的行動,我其實可以跟各位預告,今天晚上的男主角吳育昇先生,接下去會繼續成為男主角。(全場笑+鼓掌)
▲ 那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我們的努力,慢慢地推進而慢慢地進步,從以前到現在,臺灣有很多值得大家敬佩的人,他們可能這輩子,二十年、三十年的生命都默默地投注在讓臺灣成為一個更好的地方,去推動臺灣社會的改革跟進步。對那些人來講,他們年紀大了,心裡面或許有些遺憾,有些傷心,但是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說,他們已經做得很多了,他們已經幫我們這一代的人,還有你們這一代的人做了很多了,臺灣真的是有在進步。
▲ 那第二個部份,其實推薦的書,我會推薦,我自己最近看的兩套的書,因為其實我是一個不太念閒書的人,就是我念的都是比較專業的書,因為各位要了解一件事情,我的職業不是在做運動(全場笑),我的職業是一個,是一個法律學者,所以我大部份,除了在參與公共事務以外,我還是都要在作研究,要發表我的論文,所以我其實寫東西的時間比看東西的時間多。
▲ 那Albie Sachs那個時候,一聽到這件事情,他就極力地反對,他極力反對的理由很簡單是,我們今天冒著生命的危險在做的事情是,我們希望要去追求,建立一個自由、民主、尊重人權的國度,那如果那是我們的目標的話,我們今天自己去虐待那些人,你怎麼還能夠說那是你要追求的目標?你要去追求人權的保障,結果你自己現在就先踐踏人權了,他那個時候講了很有名的一句話:「不要讓你的靈魂跟你的敵人一樣墮落。」
▲ 我會建議各位的是,第一個是先把自己武裝起來,所謂先把自己武裝起來,不是要各位去準備槍砲彈藥或者是棍棒,所謂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就是,先去念書,先去念書,去吸收那些資訊,把你自己武裝起來,武裝起來的程度是到,你可以跟一個你很在意的親朋好友,很清楚的把這件事情,說得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在意,接下來的改革,要做哪些事情,為什麼很重要。
那其實每一個人身邊你可以去影響五到十個人,聚集起來的力量就會很可怕,那政府當然有很多的預算,他們可以去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但是,去散佈一些莫名其妙的資訊,但是臺灣的公民社會發展到今天,我開始相信我們的公民社會越來越成熟,而且那個抵抗,遇到外來威脅的時候,我們反抗的體質跟力量也越來越好。
那這這樣的情況之下,有一些東西,你真的看一看,你就會覺得說,那一些花了錢說的謊,花了錢弄了資訊,有的時候沒有辦法達到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有的時候還只是自取其辱而已,譬如說現在某一家電視台(全場笑),大家聽到都會笑,那我接下去就不用多說了。
▲ 謝謝貴校的邀請,其實今天這個題目有一點意外,因為當初林老師跟我連絡的時候,我說要講什麼就看同學們的興趣,結果林老師好像本來把題目訂成說「Depends on the audience's interest」(全場笑),那同學們很有創意啊,把它改成「Depends on whose interest」,或許這個問題從我們今天在討論臺灣各個重大的公共政策的形成,或者是說從有關於服貿這個問題上面的爭議,可以清楚的,做為一個很好的切入,具體的範例。
▲ 我們如果冷靜地回想,冷靜地回顧整個事情的發展,我們必須要開始追問,2年以前這一群人他們違法濫權,踐踏人民受到憲法所保障公民投票的權利,這件事情不是我說的,這件事情是最高行政法院說的,這些人付出了什麼代價?這些人承擔了什麼責任?這些人到目前為止跟臺灣社會做了什麼交代?
為什麼我用這個例子來當作開場,是因為臺灣目前的民主法治,臺灣目前公共政策的形成,所存在的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有人做錯事他可以不用負責,當大家看到有一些人為了自己的私利,有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官位,不把人民當一回事,踐踏人民的權利,竟然可以全身而退,還步步高升,這是我們要的民主政治嗎?這是責任政治嗎?這一些人除了躲在官署之外,他們曾經出來面對過臺灣的公民社會,給一個解釋,給一個交代,給一個理由嗎?沒有。
▲ 當卓士昭出來駁斥的時候,郝先生打電話給我,我們兩個在電話裡面猶豫了非常的久,說怎麼會搞錯,我們這麼小心的去查那些資料,反覆的比對以後,我們沒有搞錯(全場笑),我們引的是舊的分類表,我們真的沒有搞錯。那但是當我們發現我們沒有搞錯的時候,我們反而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為什麼我們會陷入極度的恐慌?只有兩個可能性,一個可能性是我們的經濟部搞不清楚我們簽服貿協議到底開放了哪些東西,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我的天啊;第二個可能性是,我們的政府知道有開放,但是他決定撒謊到底,如果是第二個可能性,我的天啊。(全場笑)
▲ 國內對於服貿簽回來,FTA簽回來的反彈,往往是我們的政府出去,去negotiate一個更好的turn回來最重要的什麼,後盾跟本錢,從去年夏天大家開始抗議以來,結果我們的馬總統在12月年底的時候,告訴大家的是絕對不可能重新談判,全世界沒有這樣的例子,中國也不會接受,我先姑且不講說他說全世界沒有這樣的例子,這句話到底是在說謊還是實話,我姑且不講,他的態度就有問題,你把他的名字遮掉,乍聽這個發言,你很難想像說這是我們的總統,這比較像是對方的貿易談判代表會講出來的話。誰在踐踏民主?
▲ 回到我一開始問的問題,2008年我們的國會決議要求行政部門把這個專法送到立法院來,他說沒有必要,因為他說沒有必要,我們過去這幾年的兩岸協議,根本就是透過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程序發生效果,這件事情誰要負責?做了這種事情,說了不負責任的話,推諉卸責的人現在在歐盟當我們國家的代表,憑什麼?你要不要回來臺灣,跟臺灣的公民社會報告,你2008年憑什麼說那樣的話,你今天再回顧你2008年有沒有說錯話,如果說錯話你要負什麼責任?各位或許會覺得我這樣子的發言太過兇悍,但是我要問的一件事情是說,他們在決定的到底是誰的事情?如果是我們大家的事情,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惡搞,不用負任何的責任?
▲ 不會啦,我覺得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全場笑+鼓掌),沒有,不是客氣話啦,我真的覺得你們已經做得非常好,我可以跟各位講一個,一段對話,對不起,我今天晚上心情有一點沉重,那不是因為來交大,交大很好,各位同學都很棒,我心裡一直在掛念著林先生,也是跟太陽花學運有關係的,那有一次跟林先生私下談話,那林先生就說:「現在這些年輕人做的比我們做的好太多了。」因此記者問他說你給他們什麼建議,林先生說:「沒有啊,我沒有什麼建議,他們已經做得這麼棒,比我們這些大人都棒,就是要給他們鼓勵跟支持。」
▲ 我現在跟各位講這些,也不是要扯什麼統獨的問題,或者是國家認同的問題,那些都不重要,我相對來講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全場笑翻),為什麼我說我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你們笑成這個樣子,我說我比較好說話的是,民間版如果真的對那個條文那麼介意,不喜歡臺灣中華民國政府跟大陸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這幾個字眼,那這樣好了,把它改成臺灣地區跟大陸地區,其他的版本完全按照民間版,我可以接受,去搞那種形式的東西幹嘛。
▲ 那第一個問題啊,是大哉問,公民憲政會議事實上已經有一些人開始在準備,而且準備得滿多的,他必須要是一個由下而上,慢慢推演的過程,因為臺灣曾經在一段時間當中,很流行討論憲政改革,憲法改革在很短的時間當中,討論過非常多次,討論到大家都覺得很乾,就是對這件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怎麼又在搞憲改,有很多更重要的問題要處理,但是隨著馬政府這幾年在政治權力上面的運作,在政府上面的運作,他其實有一個顯著的貢獻,那個顯著的貢獻又讓我們回到去原來憲政改革還是滿重要。(全場笑)
▲ 但是現在的問題,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說,什麼法律該改,你要去把那些應該修改的法律條文寫出來一點都不困難,很多學者、很多NGO早就把條文都寫出來了,那重點在實踐的可能性在哪裡,你要怎麼樣讓,你要怎麼樣讓你想推動的改革變成功,那這件事情才是難的,那因為難,所以我剛剛說我們要有智慧、有策略的做,那個希望在哪裡,我剛剛跟你們講那些話,不是在恭維你們,希望在你們身上,從你們這一代開始,讓臺灣的政治變得不一樣,是有改變的可能性,接下來,不要看最近這一兩年,把時間放遠一點,十年,十年之內一定不一樣。
▲ 謝謝陳老師,那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回到母校來,上一次回來,事實上也是應陳老師之邀來參與觀課的活動,那一次其實回來已經很巧,因為觀課的那個教室,1年28班剛好是我高一的班級,我會記這件事情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高一第一天到建中來上課的時候,就很驚訝,因為我被分配到的位置就是我高中聯考同一個位置,桌子上面還有高中聯考的時候,我貼的准考證的號碼,那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呢?因為在1年28班,那是一個靠窗的位置,我還記得很清楚那一年的高中聯考,考理化的時候,我睡著了,我真的睡著了,太累了,然後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事實上已經剩不到多少時間。
▲ 他(Albie Sachs)另位一句經典的名言是:「不要讓你自己的靈魂跟你的敵人一樣墮落。」他沒有去找尋當初必須要為他右臂負責的人,沒有要跟他報仇,對他來講,最溫柔的復仇就是讓自由、民主、人權的花朵盛開在南非的土地上,他忘不了的國家,他忘不了的土地。
▲ 這套法律制度當沒有辦法實現正義的時候,這個法律制度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統治者的工具,還是真的在實踐正義的價值?
▲ 回顧過去這50年,我們所發生所有的事情,有人選擇為威權體制服務,在服務的同時,吸取自己想要吸取的奶水;有人選擇跟這個威權體制對抗,犧牲了自己的自由,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這兩種人生哪一個比較好,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跟各位大膽地預測,各位走出了建中,進入了大學,大學畢業以後,你們邁向你們下一個階段的人生的時候,這會是你們人生永恆的難題。
▲ 其實我最感謝建中的一件事情是建中很自由,他提供了一個很自由的環境,讓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方式進行學習,自由到高一蹺課的時候是翻後門的牆,後門的牆非常的高,不好爬,練習好幾次,才能順利爬出去
▲ 會站出來支持的學者永遠都是少數,當到教授不太喜歡得罪當權者,因為有很多資源都是國家在分配,有很多機會都是當權者在施捨,你想不想當官,你要不要接計畫,你想不想當委員,你想不想當主管,每一個決定都是權力,你要得罪掌握權力的這些人嗎?大部份的人選擇沉默。
▲ 林山田老師是一個為了他自己的信念跟努力,把他自己的生命奉獻給臺灣社會的一位法律學者,老實講他的課,不應該那樣批評老師,他的課真的上得不好,沒有吸引力,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那個天分去感受到他上課的魅力,這樣講比較對,但是我很尊敬他,
▲ 那未來,我不曉得在座的同學未來有幾個對法律是有興趣的,但是當你們開始接觸法律,某個程度上,敢自稱為說,我懂法律,我掌握了法律,你會開始誠實的話,我的意思是說你對你自己誠實,當然自己問自己就好,不需要跟別人講,你會感覺到不安,那為什麼不安?因為那是一個很利的武器,你選擇這樣子揮,可以砍傷一票人;你選擇那樣子揮,可以保護一群人,要怎麼揮,存乎一心。
▲ 正義不是從天上掉下來,你要透過法律去實現正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一個需要鬥爭的過程。
▲ 畢業的時候,我為了要印證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是要去搞運動學生,他可以在他自己的專業上,一樣發揮得很好,而且可以發揮得更好,我畢業那年考上了律師,考上了司法官,同年我們同班同學,每天在圖書館裡面念書的,對於校園事務冷漠的,跟我一樣同年一起考上的,只有另外一個人,一年三榜都上。
但是這不是我大學畢業那年最快樂的事情,我大學畢業那年,最快樂的事情是,我們的大法官作出了釋字380號,382號解釋,在380號解釋裡面宣告大學共同必修科目表違憲,違反學術自由,釋字382號宣告特別權利義務關係違憲,不當地剝奪學生身份關係改變,他所受到權益的侵害。380、382作出來的那個時候,老實講,我看了……(停頓十餘秒)眼淚潰不成堤,因為我們大學四年在奮鬥的價值,在爭取的東西,在師長的眼中看起來在胡鬧、在惡搞,被我們的大法官宣布那是我們國家的憲法價值,作為一個法律系的學生,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值得驕傲。
▲ 那但是作為一個法律人,我們能做什麼事情?窮盡體制內所有可能救濟的途徑,追究責任,那這件事情很累,很花時間,但是要去做,因為你如果不去做,你如果不去做,你就沒有任何追究這些人責任的可能性,而濫用權力,可以不必負責任,這個現象一旦成為常態,臺灣就完了,大家有樣學樣,他可以這樣惡搞,為什麼我不行?
▲ 5月的時候,余英時院士公開發表了一封信,支持我們的拒絕中時運動,兩家報紙,臺灣發行量最大的兩家報紙,蘋果跟自由頭版頭條,各位如果早上有早起的習慣,看我們的晨間新聞會發現說,我們的晨間新聞每天早上會做一件事情,叫作讀報,四大報的頭版頭條是什麼,新聞會怎麼?會讀報,那當然有一些會讀得更細,讀到第二版、第三版,那頭版頭是一定讀的,那一天每一個有線電視台的晨間新聞在讀報的時候,這則新聞,兩個發行量最大的報紙都不讀,直接跳過去,你這個時候再跟我說,這是基於新聞專業取材的判斷,你不是在污辱我的智商,你是在污辱你自己的智商。
▲ 從小到大,對於我來講,我覺得受益很大的一句話是:「知識就是力量。」小學的時候聽到這句話,覺得那是老師為了要騙我們念書的謊言,年紀越來越大,越來越能夠了解這句話有多中肯。
▲ 無力感老實講,2008年的時候,我會有無力感,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很絕望,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第一次動念,第一次動念要不幹學者,把學者辭掉,回去轉任當檢察官,是2008年的事情,我1995年那年考過司法官考試,那一年的榜是120個人,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去當法官或檢察官的人,其他119個全部都去了。
2008年我那個時候最大的困惑跟無力是,為什麼沒有一個檢察官跳出來去偵辦這些違法濫權的行為?那麼多人受傷,你說沒有人要負責,誰能夠相信?那問題是最有調查權限的檢察官,在那個時候選擇的是集體的沉默,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檢察官站出來偵辦這些案件,當然那個時候心裡很多各式各樣的考慮,我大概身邊的朋友全部都勸阻我不要那麼衝動,所以我沒有那個時候回去轉任檢察官。
▲ 提問:請問老師,關於我們最近我們學校在推,很多學生在推動這個廢除朝會的活動,想請問老師關於廢除朝會的看法,謝謝老師。
我對朝會沒有什麼反感,理由是說,以前在建中的時候,我是樂隊,我們每天早上就是那個時候練習,出來敲敲打打,所以沒有了朝會,我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敲敲打打,有啦,出去比賽的時候,對不起,最後一個問題我回答比較,比較sloppy一點,就是比較混水摸魚一點,但是對不起,我真的對朝會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我也不曉得我是反對它,還是贊成它,我只記得我高中的時候,朝會就是樂隊,那樂隊就是要出來敲敲打打,滿有意思的。
▲ 太陽花學運結束了以後,或者不應該說結束,告一個段落以後,轉守為攻,出關播種並不是只是離開時的時候的一句口號,那個是我們做過的承諾,這個承諾既然做了,就會堅持到底。
▲ 那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做了各式各樣的理由,認為說,我可以把人民被憲法所賦予,在憲法下面所保障的公民投票權利予以剝奪,2010年夏天的時候,針對公審會,就是我剛剛講的公民投票審議委員會的簡稱,這樣的決定很多人是感覺到憤怒的,那因此我們做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是把公審會帶到行政法院去,為什麼把他帶到行政法院去?因為當初我們要求全體公審會的委員,出來公開辯論,面對臺灣人民,你憑什麼把它否決掉?把話講清楚,《公民投票法》沒有給你這樣的權限,但是他們選擇躲避,他不願意出來把話講清楚。
那如果說一個完全欠缺民主正當性的委員會,他可以恣意地去剝奪人民直接民權,這件事情可以成立的話,我們在憲法下面受到保障非常多的權利,老實說全部都是空的。
▲ 那這個Z大於B,我相信大部份的人都聽過,因為我們的政府在宣傳服貿的時候,第一句話一定是利大於弊,其實我老實講,我第一次看到Z大於B的時候,我愣一下(全場笑),我想說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方程式,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過,對不起,我是一個跟網路文化嚴重脫節的人,後來人家跟我講,我才恍然大悟,哦,是這個意思。
▲ 即使我們今天完全相信中經院他提出來的數字,會增加30億台幣的GDP,不用討論國家安全,也不要討論社會安全,我們就純經濟的效益來看,有30億的GDP會增加,編列982億的台幣要救濟,然後Z會大於B(全場笑),這裡面一定有狀況,那狀況是什麼我到目前為止還在搜尋答案當中,各位也可以跟我一起搜尋。
▲ 但是我們兩個在越洋電話裡面商量半天,說這件事情一定有蹊蹺,如果白紙黑字寫這樣,但是他又卻說沒有,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東西?我們再度的重新反省,我們有可能弄錯,結果搞了半天,我們確定我們沒有錯了以後,陷入極大的恐慌,為什麼我會說我們陷入極大的恐慌是,這個時候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個可能性是我們的經濟部根本不知道我們簽服貿協議的時候,他開放了什麼東西,那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事情真的很大條,他去簽他不知道開放了什麼;那第二個事情是,他去簽他知道開放了什麼,但是他決定跟你硬幹,睜著眼睛說瞎話,決定騙你到底。
▲ 我退一萬步講的前提上面,你問任何一個美國人問說,你們的行政部門去外面簽FTA回來,沒有經過國會的授權,授權回來以後跟你們國會講說,一個字都不能改,你們會接受嗎?FTA再好也不應該接受,因為他根本地侵蝕了這個社會最重要的民主價值,是我們大家的事,當然我們大家一起來決定,怎麼可以由少數人決定。
但是我們的總統不斷地說服貿協議不可能重啟談判,全世界沒有這樣的例子,大陸也不會接受,他沒有把臺灣人民對服貿所產生的疑慮、反彈的意見,當成他自己對外談判的籌碼跟後盾,聰明的國家元首應該要做這件事情,說,哇,我們國內反彈這麼大,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再重新地討論一下,沒有,他彷彿是幫對方在講話,沒有可能重啟談判,我一個字都不會讓。當總統這樣說的時候,我們的行政體系上行下效,果然經濟部馬上講,服貿只能審不能修,當我看到這個內容的時候,我愣一下,國會只能審不能修,那國會到底要審什麼東西?這是一個知會的過程嗎?
▲ 這位女士(賴幸媛)現在是我們歐盟的代表,我不客氣的講,她憑什麼做我們歐盟的代表?她要不要回來臺灣跟全國人民解釋,2008年她講的話是對的還是錯的,她為什麼違反立法院的決議,她2008年為什麼不提?
▲ 臺灣今天的政治之所以會敗壞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就是我剛剛講的,對不起,講得比較粗一點,有人做了鳥事不用負責,惡果是我們大家共同在承擔。
▲ 這個是王郁琦他書面報告提的,那老實講我那天看到他的那個書面報告,差點心臟病發,沒有辦法相信,經過了這麼大的爭議以後,他在官方的報告裡面,敢說,他們到目前為止所做的都符合行政院版所提出來的流程,那反過來講,你是要告訴我說,如果假設這行政院版的法案在一年以前就通過了,假設在一年以前就通過了,你針對黑箱服貿所有的處理方式是完全什麼,符合法定的程序,包括張慶忠先生的那30秒。
▲ 我大概要講的兩件事情是說,正是因為我們目前遭遇到了在國際社會上面的處境,相來講是困難的,那因此我們更需要一個有智慧而且有策略的政府,帶我們走到國際社會當中去,那如果說你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只有中國點頭我們才能夠這樣子做的話,一方面是讓我們自己的政府,他自己把幫自己免除掉了他很多是應該他的責任,他該做的事情他沒有做,那另外一方面也會有一點故步自封,畫地自限,也就是說,在做這件事情以前,他就先劃定了說,因為中共不點頭,所以我們絕對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那我個人對於這樣的態度,我基本上是覺得說那如果我們的政府的態度是這個樣子的話,那我們還要這個政府幹嘛?這個政府是沒有用。
▲ 因為我自己是一個念法律的人,所以我對於法律有可能不同於另外的人的情感跟尊重,但是我所信服的法律,並不是形式上面的法律,而是實質上面能夠實現正義的法律,所以我不會猶豫說在必要的時候,用自己的行為去挑戰法律,譬如說像集會遊行,我會覺得那是一個惡法,因此透過身體去挑戰,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那當然還有一個案子目前繫屬在台北地檢署,我不太確定檢察官最後是不是會起訴我。
3月18號的行動,對我來講,我沒有辦法代替別的參與行動的朋友發言,或是參與第一次規劃的朋友發言,但是對我來講是,我的心情很簡單,就是馬政權已經把我逼到牆角,退無可退,這步再退下去,就是懸崖,只能反擊,沒有別的選擇,所以決定做這樣的事情。
▲ 因為對我來講,這從來就不是一場真正的武裝暴力革命,不是武裝暴力革命,你去攻城掠地要幹嘛,你要攻占的是臺灣人民的心,你要爭奪的是臺灣人民的支持,而那個心跟那個支持不是透過攻城掠地所可以得到。
▲ 在我們的憲法的眼中,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不存在,但是問題是,如果在我們的眼中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存在,那到底是我們的憲法有問題,還是世界有問題,那顯然是我們的憲法有問題,不是這個世界有問題啊,因為全世界都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存不存在,當然存在,在我們國家裡面的憲法教育,我們的政府要教育人民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其實並不存在,那這種話你催眠一百次,還是不會有人被你催眠,因為你走出去世界,你就會發現說你的認知怎麼跟世界上其他人的認知不一樣,那我認為那個是中華民國憲法裡面最虛幻的部份,中華民國憲法裡面有很多好的部份,權力分立的原則,人權保障的精神,都很好,比例原則的要求,當人民和平躺在地上靜坐的時候,你不可以拿警棍去敲他的頭,這些都是很好的原則。那為什麼在馬總統的眼中,他看不到權力分立,他看不到人權保障,他唯一記得的中華民國憲法只剩下一條,增修條文第11條,就臺灣地區跟大陸地區。
▲ 不過老實講我去年認識郝明義先生的時候,那個時候剛好正是服貿的爭議剛開始出來的時候,那服貿的爭議剛開始出來的時候,其實我那個時候正在忙其他的事情,那那個事情是在上個階段當中,我自己所投入的另外一個公民運動,那那個運動是反媒體壟斷的運動,那時間可以推延到2012年的時候開始。那只不過說不管是從2012年的反媒體壟斷運動,或者是從2013年夏天開始,還是有些人可能會說從2014年開始的反黑箱服貿的運動,在參與這兩個運動的過程當中,其實都有滿直接切身的感受,因為整個運動的轉折,整個運動的發展,自己都深深的,就是自己某個程度上都深深地陷在那裡面。
▲ 那那天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中研院的辦公室,那跟幾個朋友在討論接下來的,在法律戰的時候要處理的問題,然後看到電視新聞說,哇,這麼多學生跑到NCC前面去抗議,其實心裡滿感動的,那個時候傻傻的覺得說我們真誠的努力還是感動了一些學生(全場笑)。然後過兩天以後才爆發了所謂的走路工事件,我才知道說原來那群人是有人付錢叫他們去的,那也才知道說原來在旺中傳媒集團的眼中,付錢叫他們去的人是我(全場笑)。
▲ 那甚至在立法院審議的過程當中,我就親眼目睹了財團進去的法務助理,偽裝成立法委員的助理,陪在那個立法委員旁邊,討論到一個法條,財團派去的人點頭,他就同意,財團派去的人搖頭,他就反對,那具體的條文要怎麼修,財團派去的人已經幫他寫好了,遞個紙條過去,他就按照那個條文念,就是要按照這樣的方式來加以制定。那那個是我覺得一般可能大家都,到今天為止,會說:喔,我們的立法院本來不就是這麼回事嗎?但是對於在現場親眼目睹這麼赤裸裸經過的我,我是很難接受,我也很難接受「我們的立法院本來不就是這麼回事嗎?」這句話,因為我們的立法院如果本來就是這麼回事,我們還決定要接受他的話,我不是很清楚說我們自己號稱自己是一個,已經是一個民主的國家,我們所要保存的民主的價值,它實際上面的內涵到底是什麼?
▲ 但是憲法133的事情,當然你抗議的對象從一個事情變成一個具體的人,而且是會直接嚴重的去得罪一個人跟那個人背後的政治勢力的時候,老實講,願意參與的人就變得非常非常少,因為那是會得罪人的事情。那當然我都可以了解,我也都可以尊重,就是說為什麼有些人他們會選擇不要參與憲法133的事情,那他們如果不要參與的話,其實還有其他的人可以找,所以那個時候把馮光遠先生找了出來(全場笑),他是我們特別選才(全場笑),當然有策略上面的考慮。
▲ 那各位現在常常看到的賴中強律師,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從我們在2008年以後,對不起,2010年以後簽訂ECFA以後,他就一直在推動一個兩岸協議監督的聯盟,那那個聯盟也是串連學界跟NGO的一些朋友,他收集了大量的資訊,消化了大量的資訊,產出,不斷地生產出論述,那這一路走來事實上都是少數的人他們犧牲他們自己工作的時間,因為賴律師他本來在一家很好的律師事務所上班,收入更好,但是為了要做兩督盟的事情,他把那個大事務所的工作給辭了,自己去一個,跟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一家小型的事務所,那對於他來講,他開事務所的目的只要自己吃得飽就好了,那其他的時間拿來,全部都拿來做兩岸協議監督的事情。
▲ 那老實講是,那天晚上在,就3月17號那天晚上,在立法院門口瀰漫的氣氛,最起碼我自己感受到的是,除了憤怒以外,還有絕望,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那但是問題是說,這件事情如果就這樣子算了,不僅僅是目前這個版本的服貿協議沒有辦法把它擋下來,更嚴重的事情其實也是我自己真 的比較在意的是,臺灣民主憲政的價值就根本被摧毀,因為這種事情如果可以這樣子玩一次的話,那代表以後通通都可以這樣子玩,貨貿甚至兩岸和平協議,那是不是都會用這樣子的方式被處理掉?而只要站出來反對,就是藍綠對抗、就是統獨爭議,回到原來的老路當中,結一直沒有辦法解。
▲ 那只不過3月17號那天,另外有一個比較倒楣的人叫林飛帆,他本來好好的在台南寫論文,後來從台南上來台北關心這件事情,我既然看到他,當然不會放過他(全場笑)。
▲ 我自己的另一半,就是我的太太,她其實也是來自一個深藍的家庭,非常的藍(全場笑),我講一個笑話,我們那個時候婚宴的時候,2009年,因為我自己的朋友從以前脈絡的關係,綠營的朋友幾乎是...大概都是綠營的朋友(全場笑),然後有一個,現在也是電視上的名嘴叫徐永明,我不曉得各位,應該常常,他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電視,他是我大學的學長,那時候開始做學運的時候,就他帶的。
徐永明來參加我的婚宴,結果他去停車的時候,我太太那邊來的賓客看到他,就說:徐永明,哩麥造!(全場笑),那個是徐永明,你不要跑。
對不起,我最後要講的事情是說(全場笑),過去這幾年發生的一些,你說公民運動也好,或者是用社會運動也好、學生運動也好,最起碼我自己在從事的一些事情,我會覺得開始有可能去走一條新的道路,而那個新的道路對臺灣的未來核心價值的維持是有幫助的,很切身的感受其實是從我太太那邊他們的家人的反應有的感覺,因為當他們家的人,即使是傳統在政治光譜上被界定成是深藍的人,當他們的家人都支持我在做的事情,覺得做這件事情很重要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這群朋友目前所在努力的方向應該是沒有走偏,謝謝。
▲ 中國的這一些知識份子跟律師,他們在中國進行維權運動,我是敬佩的不得了,那為什麼敬佩的不得了?因為他們所承擔的風險跟可能會面臨的後果跟我們比起來,是大一百倍以上,我們現在在臺灣做這些事情,當然有人說接下來會司法追殺如何如何如何,但是某個程度上是,臺灣的司法雖然還不夠,就它還沒有獨立到我們理想的境界,但是我可以跟各位講我自己的感受,因為是有很多的朋友也有一些學生,在目前不管是當法官還是當檢察官,其實跟20年以前臺灣的司法,我必須要講已經有長足的進步,雖然我們覺得還不夠,還是有政治力伸到司法系統,特別是在檢察官系統的情況發生。
▲ 到美國去做研究的那段時間當中,我去看了余院士好幾次,那有一次去的時候,我是跟他要一封信,我跟他要那封信是因為臺灣這邊的學生正在反對壹傳媒的併購案,他們在行政院前面抗議,搭了棚子,那我想請余院士寫一封信去鼓勵他們、支持他們,那余老師其實是一個很爽快的人,因為他知道我們這些人做事情不會亂來,所以有那個信任感,我一跟他開口,他馬上答應,那只不過他答應完了以後,他就跟我講了一件事情。
他就跟我說:你們在臺灣的知識份子不能夠太自私,我愣了一下,他說:當你們面對了一些困難跟挑戰的時候,你們希望其他國家的人可以伸出援手來支持你們,那但是當別人遇到相同事情的時候,你們有沒有伸出你們的援手去支持別人?他在講的不是那種哪裡發生災難,然後大家捐錢,人道救援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層面上我覺得臺灣人的熱情跟臺灣人的溫暖做得都非常非常好,他在講的其實是在講另外一個層次的事情,也就是說,當香港的社會他們在對抗北京政府政治那隻手的入侵,或者是說當中國的公民社會的一些維權人士,他們為了要去爭取一些我們也認同的基本價值的時候,而遭受到的迫害,甚至比迫害更嚴重的事情,像前一陣子,香港《明報》總編輯竟然被從中國來的黑道刺殺這樣的事情,那在臺灣這邊的反應,我們的反應是什麼?是不是有像我們希望從別人那邊得到支持一樣去支持別人?
▲ 我其實自己回想我做過最大的錯誤的一個判斷,其實是50萬人上街頭凱道的那天晚上,因為我一直覺得這個人數出來了以後,對於同學的訴求,那天晚上馬英九應該要回應,最慢第二天早上,星期一早上要有回應,但是這件事情的判斷我做錯了,那我做錯的理由是因為說,對不起,我通常講話不太喜歡用太鋒利的詞彙,但是對於這個人我一定要講這句話(全場笑),我真的做錯判斷的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心腸這麼狠毒,為什麼我用這麼強烈的字眼,用狠毒來形容,因為即使是這麼多人出來,提出了這個,從我們的角度上面來講,是很基本的要求,先立法再審查這有什麼難的,本來就應該這樣子做啊。
他們的策略我後來很清楚的知道就是,他要把你裡面所有參與這個運動的都拖到精疲力盡,人越來越少,最後一事無成,大家失望的回家,那經過了這個痛苦的過程以後,他的這個策略可以達到幾個目的,第一個是參與運動的團體、學生、公民朋友馬上自己會內爆,因為這整個過程下來,你如果搞了一個多月,搞到大家精疲力盡、兵疲馬乏,結果最後什麼都沒拿到,一定會內爆,彼此會指著彼此的鼻子罵,當初都是因為你如何如何如何,所以才會如何如何如何。
那第二個是,它會給整個臺灣社會散播了一個非常強烈的失敗主義的訊息,你們這樣子搞,50萬人到凱道,都沒有用,你們拿我沒有辦法,那這個氛圍、這個訊息一旦建立,再加上團體內部的內爆,過去這幾年公民運動所累積起來的能量,很有可能就一次枉然。那那個時候是我最深的恐懼,那那件事情事實上在331完沒有多久,就330完沒有多久幾天,我忘記,應該是禮拜二還禮拜三的清晨,大概三四點的時候,一個幫忙守門的學生,一個大男孩,非常壯,比我還高、比我還魁,非常的壯,所以才會請他幫我們守門(全場笑),他看到我在外面,他跑出來找我,他說為什麼我們這麼多人站出來了,為什麼這麼多臺灣人民支持我們,馬英九還是不理我們?
▲ 他看到我在外面,他跑出來找我,他說為什麼我們這麼多人站出來了,為什麼這麼多臺灣人民支持我們,馬英九還是不理我們?那個大男孩講著講著就哭起來。那當然那個時候會覺得很難過,那也完全都可以了解說他會有這樣的心情。
▲ 所以在接下來整個步伐上面,開始有一些調整,所謂開始有一些調整是說,把那個訴求的對象,事實上不是只有限於馬,移轉到整個國會,因為我們要的訴求本身,不管是立法還是立法以後再審查,這兩件事情某個程度上都是國會的職權,那開始請那些立法委員重新思考他們的決定,2016年馬英九沒有要選舉,他或許也不會再待在臺灣,我說或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但是你們這些人,你們20016年可能還要再面臨下一次,你們真的要決定把自己跟馬英九綁在一起嗎?那當然這個方向跟這個策略調整完了以後,接下來的發展就如同各位後來所知道的情況是一樣的。
▲ 那對於我們來講,你剛剛講的,某個程度上也是對於我們在想要去推動這件事情的人面臨的挑戰,所謂面臨的挑戰指的是說,就學者寫的東西通常是寫給學者看,他連學生都不是,就是連寫給學生看都不是,就是學者寫給學者看,就一群人,專門在校園,那當然那個是有學術規格上面的要求,但是到公共政策領域當中,對於我們永遠的挑戰都是在於說,怎麼樣把專業的知識,你如果要有動力,就是那個知識要有力量的話,你必須要訓練你自己說,你要把它說得一般人都可以聽得懂,那換句話來講就是說,你也可以去嘲諷學者說,如果他講出來的東西沒有讓一般的人聽得懂的話,那老實講,你可以去質疑說他到底懂不懂他自己在講的東西,因為包裝在專業,任何的專業術語、專業概念背後,它還是有一個基本的道理跟原則,那能夠把那些道理跟原則講清楚,對於在推動運動的過程當中是必要的。那但是我必須要承認這件事情並不,不容易啦,我們大家都還不斷地在努力、在改進當中。
▲ 當我們4月10號說要出關播種、轉守為攻,在講這句話的時候,講得是100%認真的誠懇,因為其實等到,其實我們盤點完了我們的運動訴求,張慶忠的那個會是無效的,服貿退回委員會,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的法制化,國民兩黨都同意要讓它付委審查,那王金平在他國會議長的權限當中,就先立法再審查,雖然他講的是先立法,沒有完成立法他不會協商,但是你如果了解實際上面國會運作的狀況,大概在他國會職權的範圍,當國會議長職權範圍當中,只要他守住他的那個承諾,沒有去主持朝野協商,這個局就是會按照先立法再審查的局勢處理下去。
▲ 今天國會如果要通過一個行政院所提出來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我不曉得其他的NGO朋友或學生怎麼想,我個人的立場我一定誓死反對,翻臉到底。理由很簡單是因為現在行政院所推出來的版本就是把黑箱服貿的整個程序,把它寫成白紙黑字,那你過這樣的法,我要你這個法要幹嘛?他連三個月沒有審查完成視為完成審查這種東西,他都有那個臉面把它寫到行政院版的內容當中,那當然是誓死反對。
▲ 那第二個問題,不是一個容易的問題,我們的國號叫中華民國,但世界上不承認這個國號,那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全場笑)。第一個最簡單的層次上面,在國際上面我只要跟人家交往,所謂國際上跟人家交往,不管是私下的交往還是正式的國際會議,一定都是強調說我是個Taiwanese,而且我寫一定寫Taiwan,我不會寫ROC,那因為ROC,我並不是說不承認中華民國,它是我們現在目前現有的政治體制,但是你何必在對外國際交流的時候,去用一個容易造成混淆的名稱。
那當然或許剛剛問那個問題的朋友是希望我講說,我們應該要追求一個、建立一個新的國家(全場笑+鼓掌),我們應該要制憲正名建國,我想你應該是要我講這個吧(全場笑+鼓掌)。不是我不支持啦,我當然支持,但是問題是,做事有兩種做法,一種做法是我每天喊,但是沒有什麼進展;那另外一種做法是,其實我不用喊,但是我默默地做,我通常習慣第二種做法,那個路徑我相信,我個人相信比較容易成功,那到目前為止的跡象也是這個樣子。
▲ 那我就先問一個事情,讓國民黨國會不過半比較難,還是臺灣獨立建國比較難?(全場笑),我會說臺灣獨立建國會比較難,相對來講是,前面那個是一個比較有可能達成的目標,對吧。好那,但是你說前面那個是一個相對比較有可能達成的目標,下一個問題,你達成這個目標的策略在哪裡?方法在哪裡?你要怎麼做?那你說:啊,因為目前我們憲法裡面規定的立委選舉,立委選舉制度根本就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所以我們要修憲,那你再冷靜想一想,讓國民黨國會不過半比較難還是修憲比較難?(全場笑+鼓掌),那顯然是修憲比較難。
▲ 分眾化專業的資訊,或者是特定的運動取向的媒體,所謂的媒體合作,譬如說像苦勞網,或者是1985他們轉型已經出來的沃草,都在蘋果平台上面。
▲ 你去看,到電視機節目上面,敢去上那些政論節目幫國民黨政策辯護的永遠就是那幾個人,永遠就是那幾個人,那其他的人他們不去,他們不想去在政治上面、在媒體上面爭曝光嗎,但是你要先跟我講你要我去幹嘛,你如果要我去的是幫黨的政策背書,那我當然是不要去,我怎麼會傻傻的去在電視機前面講好聽的話給馬英九聽,然後讓自己曝露在選票流失的風險上,啊我如果要講好聽的話給馬英九聽,我一定是私下跟他講嘛,說主席我們都支持你(全場笑+鼓掌),那當然他回去選區他講什麼話,那個又是另外一回事。
▲ 我想比較,講比較近程的目標就是,希望在做事情的過程當中,去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有人才,大家一起做事,這件事情很重要,因為不管接下來的夢或者是目標是什麼,有一群志同道合而且是你可以全心信任一起工作的朋友,這件事情很重要。
▲ 我大概是沒有辦法講,決定要採取這個行動的人他們決策的過程,因為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那我大概只能夠盡我可能的範圍,講我自己的觀察,就是我相信之所以有人會採取這樣的行動,就是對於江宜樺跟馬英九他們的回應已經忍無可忍,凍袂條啊(台語),太過份了,完全可以理解,那後來的結果,很糟糕的事情是說,沒有想到我們的國家機器他會採取這麼血腥的手段,這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不管你一開始對於這個行動的採取,到底是採取什麼態度,支持還是不支持,最後國家暴力行動的採取,那種方式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接受的。
那也是因為那個樣子,所以接下來在面對那些國家暴力的行為的時候,我自己感受到的是全部的人大家的立場都是一致的,對於那個國家暴力的血腥鎮壓提出最強烈而且最深沉的抗議。而那件事情也的確讓大家開始感覺到驚訝說,臺灣真的又回到以前戒嚴時期了嗎?對於外國的媒體特別是這個樣子,那因此對於前面的那個佔領行動本身,大家或許有不一樣的意見,但是對於後面那個殘忍的國家暴力的行為,絕對是同仇敵愾,而且一起站出來抗議,要去把那個公道給討回來。
▲ 我自己的另一半,就是我的太太,她其實也是來自一個深藍的家庭,非常的藍(全場笑),我講一個笑話,我們那個時候婚宴的時候,2009年,因為我自己的朋友從以前脈絡的關係,綠營的朋友幾乎是...大概都是綠營的朋友(全場笑),然後有一個,現在也是電視上的名嘴叫徐永明,我不曉得各位,應該常常,他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電視,他是我大學的學長,那時候開始做學運的時候,就他帶的。
徐永明來參加我的婚宴,結果他去停車的時候,我太太那邊來的賓客看到他,就說:徐永明,哩麥造!(全場笑)
▲ 我剛剛才聽到你們也有路過台大法律,最近滿熱鬧的,因為我們院長昨天,中研院的院長昨天才打電話跟我講一件事情我一直本來都不知道的,他說這個禮拜,還是上個禮拜我忘了,那個白狼先生跑去中研院,不曉得要做什麼,不過後來被阻擋,沒有關係,臺灣是一個民主的社會。
▲ 我說問題的本質不會因為你如何去看待,而產生不一樣的界定的理由在於說,在我國目前所建立的憲政民主的架構下面,當我們的行政部門去跟對岸的政府簽訂協議的時候,那這個兩岸的協議在國會當中,它所必須要經過的審查程序,那國會要如何的來加以監督、制衡,是一直長久以來都存在的問題。
▲ 當我們的行政部門去做這樣子的推銷,去做這樣子的說明的時候,學者開始出來戳破他們的謊言,所謂戳破他們的謊言指的是說,就美國TPA的法制,的確是在最後關頭的時候,採取限時包裹表決的機制來加以處理,但是他之所以有條件或者是可以這樣子做,是因為在整個TPA的程序當中,就有關於事前國會的授權,事中國會的參與,也就是對於的民主跟事中的民主,都有相當程度的關照,那這個時候才能夠去符合在TPA法制下面,最後採取限時包裹表決的前提要件。
▲ 那因此當兩岸協議送到我們的國會部門備查的時候,我們的立法委員他透過決議的方式,做成了一個決議說,服貿協議必須要逐條逐項的審議以及表決,那當做成這個決議的時候,老實講以法論法,純粹從法律的觀點來看,立法院做成這樣子的決議,他所援引的法律依據是什麼?不清楚,那做成了這樣的決議以後,接下來要進行逐條逐項的審查以及表決,他所應該要遵循的程序是什麼?也不清楚,他留下了一個尾巴,那個尾巴是說,那接下來國會到底要透過什麼樣的程序來進行服貿協議的審查?
▲ 在學運的這段期間當中,我們的行政部門包括了我們的總統馬英九先生、我們的行政院院長江宜樺先生,他們不斷對外面說的是,學生的訴求一天到晚都在變,變來變去,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根本不曉得他們要的是什麼。聽到這樣子的發言,老實說,對我來講,我覺得很困惑,我不曉得他們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得聽不懂,因為從一開始到後來,訴求就非常的清楚,訴求就非常的清楚,除了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的法制化以外,真正核心的訴求就是「先立法再審查」,就光講這六個字,講了三個禮拜,到最後他們才真的聽懂說,你們要的到底是什麼。
▲ 那問題是說,如果說我們的立法院他針對不同的協議,在A時間點可以決定用甲方式,在B時間點可以決定用乙方式,在C時間點可以決定用丙方式來加以審查的話,會開始讓我們陷入一個精神錯亂的狀態,我國還是法治國家嗎?立法院裡面他們要喬什麼事情都可以,服貿協議要怎麼審這件事情,我們也要採取用個案喬的方式嗎?按照那個時候所處的時空背景、民意取向,來決定一個特定的服貿協議到底要透過什麼樣的方式來喬嗎?
▲ 10月,國會正式做成決議,責成行政部門趕快把訂定協議處理條例草案送到立法院來。11月陸委會馬上就回覆,那個時候陸委會的主委,賴幸媛女士很傲慢的告訴我們的國會:沒有必要。他認為《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目前在第5條所規範的程序就已經足夠用,但是從我們剛剛的說明,各位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說,賴幸媛女士2008年11月所講的話根本是在鬼扯。
▲ 那行政院某個程度上面來講,也可以說超級有效率,本來沒有的法案,在學運的期間當中,火速在一個禮拜之內就把草案給提出來,希望未來他們做什麼事情都能有這樣的效率,沒有很難嘛,只要你有心做。那比較令人失望的是,他所提出來草案的內容,讓人開始懷疑他有沒有真的要建立一套符合我們對於國會監督、對於民主,在這一個立法過程當中,或是在整個協議簽署以及到最後監督的程序當中,我們的想像。
▲ 兩個關鍵字,一個是說明,一個是溝通。那按照陸委會的標準,我們的服貿協議到今天為止,完全沒有違反這部草案的精神,完全沒有違反這部草案的精神,也就是從行政院版的標準,目前為大家所詬病的黑箱服貿協議一點都不黑箱,因為如果這套法律通過的話,追溯性的去確認之前行政院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對的,那甚至它還會追溯性的去確認什麼事情,去確認張慶忠做的事情也是對的,為什麼我說會追溯性的去確認張慶忠做的事情也是對的,因為我們剛剛所提到三個月如果沒有完成審查,視為完成審查的這個規定,在行政院的法案當中予以明文化,那這個是我們行政院所提出來的。
▲ 如果說順利的按照這個締結計畫協商完了以後,第二個核心的制度設計在於課予行政部門提出各式各樣衝擊影響評估報告以及因應方案的法定義務,那當他提出來了以後,當然我們知道行政部門有的時候喜歡粉飾太平,有的時候喜歡玩弄數據,那這個時候也讓民間團體有相對的機會可以提出民間版本的衝擊影響評估,那各位我可以建議各位去實際化我剛剛講的話的內容,可以去看去年夏天出版印刷業者他們針對服貿協議,自己所出的民間版的衝擊影響評估報告,三百多頁,洋洋灑灑;那再去看一看我們由龍應台女士所率領的文化部,他們在立法院的公聽會上面,文化部所自己提出來的衝擊影響評估報告,可能沒有十頁,那個字好像不曉得是16還是18的size(全場笑)。那各位看同時看兩份報告,那我會給你們確保說,你們看完兩份報告的心情跟感受會截然不同。
▲ 那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組織律師團,組織學者的團體,打ECFA公投的訴訟,請你們出來辯論,沒有膽量出來面對,沒有辦法,我接下來唯一合法的手段,就是把你們拖進去法院,在法院面前把話講清楚,那這場官司打了兩年,到2012年的時候,6月拿到勝訴的判決,最高行政法院說,當初公審會駁回ECFA公投的處分是違法的,兩年的時間過去了,ECFA法也簽了,也生效了,從實質的意涵上面來看,這個遲來的正義,或許根本不是正義,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事情,那一些被,這一些所謂具有專業知識的教授、學者,非法踐踏公民投票權利的人民,過了這兩年,最高行政法院還給他們公道,但是沒有還給他們正義,更重要的是,跟前面在2008年,我們所講的問題脈絡一樣,有人濫用了權力,犧牲了別人,沒有負任何責任。
那當然事後媒體會去追問那些公審會的委員,出來面對你們當年所犯的錯誤,有沒有一句道歉?有沒有一句基本的道歉?沒有,全部躲起來。這個是我們國家所謂民主政治的運作,讓我們開始漸漸地感受到說,我們從小到大學所學到的民主政治是責任政治,民主政治是民意政治,根本在現實的運作上是一個笑話。
▲ 那天晚上他被起底的時候,打電話給我,他就跟我講這個狀況,那個時候我跟陳為廷講說,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那個建議就是你離我越遠越好(全場笑)。那為什麼會給這樣的建議?很簡單,因為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就是這場運動下來,我大概已經得罪了全臺灣最有錢的人,那他大概這輩子絕對是跟我勢不兩立。那對於他來講,比較安全的方法是跟我保持距離,要不然又說他是被我控制的學生,我那個時候,很早以前就申請到Fulbright,要去美國做Fulbright的研究,做一年,所以我7月30號的飛機就要走了,陳為廷為了這個事情到現在都還在記恨(全場笑),前兩天我問他說,我到底欠你什麼東西?他說你那個時候丟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全場笑)
▲ 2013年,從整個總結來看,學生的加入讓反媒體壟斷的運動能量大爆發,旺中併購中嘉案,實質上被擋住了,因為蔡衍明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把中天電視台給賣出去,那是他政治影響力的來源,不是中國時報,中國時報已經變成了一份無關輕重的報紙了,當然我這樣子講,我也不怕他們告我,因為這完全屬於合理評論的範圍。你看他們用走路工的事件栽贓給我,有一堆人問我,我為什麼不告他們,理由有機會再說。
▲ 結果3月17號那天,上午,我們事實上就已經在立法院門口集結了,因為今天要開始實質審查服貿,我們很怕他們包裏表決,就是撕毀前面朝野協商的結論,包裏表決,結果才抗議完,到下午,聽到說張慶忠宣布已經視為完成審查,用的正是《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第61條,完全不敢相信,真的完全不敢相信,膽大妄為、胡作非為到這種程度,前面已經一而再再而三警告過他們,但是他所展現出來的態度是,我有權力,你要怎麼樣?
▲ 3月17號的晚上,其實是讓我最痛苦的是3月17號的晚上,為什麼我說讓我最痛苦的是3月17號的晚上,因為那天晚上,我仔細地去看所有媒體的報導,全部的人都把它說,服貿已經視為審查完成了,看成是一個既定的狀況,就大家都接受這件事情了,有一些批評沒有錯,大家都接受這件事情了,我們現在在討論的是,什麼時候開院會把它列為報告事項,這件事情就game over。
那些掌握權力的人,他們在濫用整個程序,在踐踏整個民主憲政,絲毫不手軟,而且完全看不起人民,根本沒有把你當一回事。我就是要這樣做,而且我做給你看,你拿我怎麼樣?
▲ 那而且這樣子的訴求,超過了臺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民眾支持,當一個運動的訴求超過了百分之,臺灣七十以上的民眾支持,如果有人還要把它簡化成是藍綠對抗,那真是腦袋燒壞了,那不是看不清楚現實,就是在欺騙自己,並且試圖欺騙別人。如果民進黨的支持度有百分之七十的話,他們應該很高興,怎麼會搞到現在黨內上下全部都要重新檢討。
那因此對於那種比較,該怎麼講,就比較低層次的對戰,那種耳語啊、謾罵,其實我個人會給各位同學建議是,聽了笑一笑就好了,不要跟他計較,真的,聽了笑一笑就好,不要計較,不值得把你們寶貴的時間精力,浪費在那些人跟那些事情上面,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要推展的方向,跟那些東西比起來,層次差太多了。那當你層次差很多的時候,你怎麼會去在意那樣子的謾罵,你會開始很有智慧地去思考說,我接下來要怎麼樣用我的時間,我接下來要用我什麼樣的精力,朝向我希望前進的目標去前進,這才是有智慧時間的使用方式。
▲ 我們那天晚上把那麼多人疏散完,其實那天晚上很累,非常非常的累,我只想回家好好睡覺,結果走在青島東路上,被人家攔下來,說,老師你要不要去大腸花?我說去大腸花幹嘛?他說,他們大腸花的人說你沒有膽,沒有膽子,你沒有guts,不敢去大腸花,他或許這樣講是希望激我去啦,但是我老實講的事情是說,在整個運動的過程當中,我相信有很多朋友,心裡有委曲有不滿有鬱悶,那透過大腸花的活動,把它發泄出來,對我來講,其實是滿健康的啦,那只是我這個人比較,個性比較孤僻一點,如果有牽涉到要罵那個字的,我通常留給我自己,不太會公開地講。
▲ 其實我並不認為我們現在需要去擴大不滿,我覺得那個不滿已經夠了,已經夠了,那現在需要做的是什麼?現在需要做的是去展現實力的說服工作,說學生都不唸書去參與運動,你要告訴他們說,你知不知道要參與運動,要唸多少書?就對於同學們,我當然知道有的時候會困難,但是我從以前到現在,我給同學們的期許都是說,有思想有論述當作後盾的行動才會有力量,那因此,在行動以前把自己準備好,準備到什麼程度?準備到說,今天跟你持不同看法的人站在你對面,你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他說,為什麼我講的是對的,你說的是錯的
▲ 面對行政官員繼續胡說八道,你也可以很直接跟他講,在公開的平台上面,隨時等你出來把話講清楚,要達到讓自己有氣魄去講這些話,真的要唸得書很多,那這個是我自己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我就已經養成得想法,因為那個時候,我們要對抗的其實是老師,因為我們那個時候,在搞運動的時候,對抗的是那種威權的教授,然後打壓學生權益,不讓學生自治,那那種對戰的權力關係,其實是更直接更深刻的。
▲ 那從行政院的草案去看現在的服貿協議,完全沒有黑箱的問題,就可以清楚地顯示出來行政院版的草案,基本上只是把現在的黑箱程序予以法制化而已,更離譜的是,在國會審查的階段當中,他繼續維持一方面的審議,就是如果涉及到法律修正或應以法律事項定之的話,透過審議的程序,如果其他的,就透過備查的程序。關鍵的重點在於說,到底什麼事項應該是透過立法院審查,什麼事項應該透過備查的程序,是行政院說了算,那即使到立法院當中,行政院以備查的程序送到立法院,而立法院決議轉審查了以後,張慶忠先生所發生30秒的事件,他去濫用《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第61條的規定,三個月沒有完成審查視為完成審查這樣的規定,竟然在行政院的這個版本當中,予以就地合法化,也就是說,在行政院的版本當中,張慶忠先生所做的事情,所做的事情是完全有可能再發生的。
▲ 那政治協議在行政院版的版本當中,對不起,再一分鐘就結束了,政治協議在行政院版的版本當中,它沒有去設計公民投票的機制,那但是2011年的時候,我們的總統,馬英九先生,他就曾經公開地承諾,說兩岸和平協議,要去談以前、要簽以前,一定要先經過公民投票,一定要先經過公民投票,那如果馬總統他在2011年所講得這句話是真的,那為什麼在行政院的版本當中,卻沒有把公民投票的機制納入在範圍當中?
那最後一個,其實是我經常被問到,但是最不想回應的問題,就是民間版涉及到兩國論,它會違憲,這個是我們的王郁琦主委不斷地跟媒體,在國會當中所散發的訊息,我簡單地跟各位報告,太陽花學運在就有關於兩岸協議監督機制的法制化,提出五大重要的立法原則,包括了「人民要參與」、「國會要審議」、「資訊要透明」、「政府有義務」以及「人權要保障」這五大原則當中,完全沒有涉及統獨的問題,跟所謂的兩國論更是相去甚遠。
▲ 那就資訊本身的透明跟傳遞還有正確性的確保,在當代的社會生活當中的確是一個,相對來講困難的問題,不過以政府的資訊來講,我會鼓勵大家多去看在立法院裡面,現在建立的網站有很多資訊都已經公開在那上面,那特別是臺灣還有一群很可愛的,在玩網路跟資訊的人大概,大家都聽過他們的名字,叫「g0v」,那g0v的朋友他們事實上就在幫大家做這種資訊的公開,而且經過整理以後,讓大家能夠更容易吸收跟消化。
▲ 最後一天,要從議場出來以前,所有的媒體都跑來問我,說那個議事槌聽說是你拿走的,然後我聽了以後的第一個回應說,你們這個資訊從哪裡來的?他說很多家的媒體全部都已經發佈新聞了,他說原來議事槌是黃國昌藏起來的,那我大概可以跟各位鄭重地講是,我對那根議事槌從來沒有取得「占有」的狀態,那如果是法律人就知道從來沒有取得占有或是持有的狀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那個東西有被妥善地保管好,而且最後一定會歸還我們的國會。大家新聞都發了,可是我也沒有想要花時間去駁斥或者是去反駁那個新聞,因為我相信再隔一個小時以後,大家就知道東西真的不在我那裡,好好地放在那上面。
▲ 在任何的行動以前,一定要有論述,一定要有思想,要不然那個行動不會有力,那個行動也不會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支持。
▲ 那當我們在理念上面,價值上面爭取到了認同了以後,如果他們打算要硬幹的話,我們真的要行動才會有號召力,也才會有正當性,那當我們說,我們要出關,轉守為攻,要遍地開花的時候,這句話我不曉得其他的朋友怎麼看待,但是對於我個人來講,我做事的習慣,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講出了這句話就真的要去做這樣的事情,那也只有去做這樣子的事情,我們下一次當立法院,它打算在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上面去上下其手,準備要違反民意動手腳的時候,我們所展現出來的壓力,才會讓這些立法委員害怕,不敢去通過行政院的版本。
▲ 回答問題以前,我想簡單先補充剛談到恐中的問題,其實我這幾年來的一直觀察,我根本覺得恐中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我覺得媚中才是問題,諂媚的媚,怎麼會去恐中呢?我碰到很多從中國公民社會來的朋友,對於臺灣公民社會的活力、民主自由的發展都充滿了期待,我怎麼會有必要,有任何的理由去恐懼一些羨慕我們的人呢?
(掌聲)
那如果說今天對象不是講中國的人民或中國的公民社會,而是在處理中國共產黨的話,我想我們應該才是中國共產黨恐懼的對象,因為在一個理性的平台上面,要跟他們講道理,何懼之有?隨時來吧。
真的擔心的是什麼?真的擔心的就是有人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喜歡晚上到中國那邊去觥籌交錯,然後取得很多私人的利益,出賣臺灣的核心價值,那個不是恐中,那個是媚中。
▲ 那但是接下來的仗,誠如我剛剛所講的,論述跟宣傳非常地重要,因為那才是行動的力量,所以如果各位真的關心這個問題,而且想要協助的話,我大概就拜託各位兩件事情,我們今天離開這邊以後,一起可以做。 第一件事情,第一個戰場,既然是兩岸協議的監督條例,我們今天離開這裡,一個人最少去說服十個人,十個人,你一天你的social network總會碰到十個人吧,我已經是相對比較封閉的人了,但是你們一天親朋好友最少會碰到十個人吧,碰到十個人去告訴他說,為什麼要支持民間版的立法原則?為什麼行政院版不能夠被相信?
▲ 那最後決定沒有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第一個真的大年初二送去,累的會是那些做決定的人嗎?不是,累的都是那些基層的公務員,那何必跟人家為難呢?因為真正做惡事的人,他們他也不用負什麼成本,也沒什麼代價,你何苦去為難那些基層的公務員;第二件事情才是真正重要的理由,因為我如果送了件,被中選會退說這個不成立,一年之內不能再提罷免案,但是我沒有送,我沒有送,我沒有送代表什麼意思?吳育昇的選區的組織我已經做過一次,我如果真的要再做的話,我隨時發動第二次,馬上就可以什麼,馬上就可以開始,所以各位看吳育昇先生在我們罷免那六個月,你們大概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的擔心。(全場笑+鼓掌)
▲ 那相同的事情事實上沒有隔多久又再度發生,就是各位熟知的九月政爭的事情,一個總統他把,直接把手伸到立法院裡面去,撤換了國會的龍頭,爆發了特偵組濫權監聽的事情,在立法權那邊,朝野兩大政黨的立院龍頭涉入了司法關說的案件,對於作為法律人的我來講,他們也踩到了沒有辦法讓我接受跨越的紅線。那這些事情結束了以後到今天,涉嫌毀憲亂政的總統沒有事,涉嫌關說的人也沒有事,九月所造成整個國家社會的動盪原來是誤會一場,沒有任何人負任何責任,我們今天看這些人一樣,在廟堂之下笑臉盈盈,我不太能夠接受這樣的政治,它既不是民主政治也不是責任政治。
▲ 那某個程度上那個也是對於自己想法的一個測試,所謂自己想法的一個測試指的是說,可能我剛剛說的某個程度上很多都是我個人的偏見或者是主觀的想法,因為其實絕大多數臺灣的人民對於目前的兩黨政治大家都很滿意,藍的支持藍的,綠的支持綠的,大家各安其主,我們大家都很高興,只有你一個人不高興,那如果現實的狀況是這個樣子的話,那或許那是一個認清現實的過程,但是我不相信現實的狀況是這樣,因為不相信現實的狀況是這樣,因為不相信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因為不相信臺灣的政治會被這兩個主要的政黨繼續搞爛下去,所以有一群人出來做公民組合這個運動。
▲ 那但是接下來的發展會怎麼樣,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沒有辦法做清楚的預測,但是當我們相信這是一條正確的路、這是一條該做的路,那就堅持的做下去,那看我們能夠改變多少,只要在這個過程當中找到做這件事情的意義感,那相信讓越來越多的人積極的投入公共事務、積極的參與政治,能夠讓臺灣因此找到向上提昇的力量,我覺得是非常多參與公民組合的朋友,包括我自己在內,希望能夠帶來的效果,希望能夠帶來的達到的目標,謝謝。
▲ 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在憲政上面的一個思考是,總統他作為一個憲政機關他有沒有可能把他總統的身分割離,突然變成了執政黨黨主席的面貌,在做執政黨的事情,我們對於這樣子的一個問題所抱持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總統他作為一個憲政機關,他24小時每分每秒都是總統,他不可能去割離這樣子的身分跟這樣子的一個地位,因此總統沒有辦法做的事情,他即使變身為政黨的主席他還是不能做,那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問題就變得非常的清楚了,總統他可不可以利用他在政黨裡面的權力去要求他的政黨,透過政黨的手段迫使一個他不喜歡的國會議長去職?那這個問題的答案清楚的是否定的,他不能夠去做這樣的事情。
▲ 那我剛剛說了,行政立法以及廣義的司法的檢察體系,三個這次都捲入了這個漩渦當中,但是我必須要講的是,我覺得很悲哀的是,在整個事件當中責任最大,違反行為態樣最明確的就是馬英九先生他的行為,但是這個最嚴重,態樣也最明確的人卻是我們最難以要求他負起任何政治責任跟法律責任的人,那些檢察官如果有人把他關說、如果有人幫他們成為政治打手都犯了嚴重的錯誤,都應該被處罰,但是我們真的要想清楚的是,我們作為法律人真的要想清楚的是,在行政立法以及檢察系統這三個都捲入漩渦的時候,行政跟立法我必須要悲觀的講,我的預期是他們會全身而退,沒有任何人會為了這件事情負起任何實際的責任,最後真的倒地不起的只剩下檢察體系,不管是陳守煌、林秀濤還是黃世銘,法律人捲入了政治漩渦當中,被人家利用,下場就是這樣,叫你做的人通通都脫身了,最後被犧牲成為過街老鼠的只剩下你而已,當然我可以講,就是說我希望我的預期是錯的,該負責任的人都可以讓他們負起應該負的責任,但是到今天為止,我看不到這樣子的跡象。
▲ 所以我大概只能就未來,因為我自己在我的信念上面是,臺灣未來應該要引進國民參與審判的制度,那你要引進一套新的制度的時候,我最反對的是國家把人民當試驗品,就人民是白老鼠,別人的孩子死不完。那你要避免這件事情的時候,當然我講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司法院的高層曾經反駁說,欸任何的制度改革,照你這樣講法,任何的制度改革人民都變成當是白老鼠,那問題是什麼?問題是說,你作為一個主政者,你掌握有資源、掌握有權力,你該做的功課做了沒有?你如果該做的功課都沒有做,那你就是把人民當白老鼠,我很不客氣的這樣子講。
那我剛剛講的那些問題可能我比較愚鈍,對於我來講都是問題,你都要先做好準備,那司法院比較英明,對於他們來講那通通都不是問題,反正直接下去做就對了,即使按照現在司法院現在的規劃,適用的是死刑、無期徒刑的案子,被告不可以選擇我不採用,那你不是拿人家的命在賭,請問你是拿什麼在賭?你不是拿別人的命做實驗,請問你是拿什麼在做實驗?那當然我今天敢在公開的場合講這句話,我就不會害怕跟司法院針對這件事情做任何的公開辯論,那只不過我們現在臺灣出現的現象是掌握權力的人通常都很傲慢,他喜歡在他自己的場子裡做制式的宣傳,那有人保護他,然後開始指責人家亂講,你真的要他辯論的時候,開始裝死。這個禮拜的例子最清楚,對不起我先脫稿演出一下,因為這件事情我非常的生氣,這個禮拜的例子最清楚是說,針對服貿協議,江宜樺說有特定的媒體、學者在歪曲、在蒙蔽、在欺騙人民、不負責任諸如此類的話。
▲ 有的時候會覺得很挫敗是不曉得還能夠再做什麼了,因為當他們發現去年他們在搞那個事情的時候,我們趕緊要求立法院說,制止這樣的事情,錢不能這樣亂花,停下來做這個決議,那立法院也覺得我們講的有道理,就真的馬上做了那個決議,結果做了決議以後,他不甩你,你反正預算已經過了,錢入口袋了,要怎麼花你管得到嗎?不好意思,我越講越激動,就是我,就是這幾年光推動國民參與審判跟,其他國家的事情都不要講,就國民參與審判跟司法改革,就是說這個軸線的事情上面講起來已經可以讓一個法律人怒火中燒,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
那對不起,時間的關係,我應該留給各位比較多的時間,那我是對鄭律師,當然對他所想要推動的那個司法改革的藍圖的全部,可能彼此之間還有一些不太一樣的看法,但是對於引進國民參與審判制度而且是朝向陪審團的這個制度的方向去邁進,我個人是支持而且對於鄭律師他有類似於傳教士這樣子的堅持跟毅力,我就對他要表示十二萬分的肯定,謝謝。
▲ 在這個公開的記者會上,因為我人不在現場,但是我看幾家媒體的轉載,台灣競爭力論壇他想要傳遞的訊息是說,我是臺灣人已經漸漸不需要做為調查的項目,他想要...他試圖講的是說,那反正你在臺灣就是臺灣人,所以你是不是臺灣人這件事情不太重要,以後不再需要做調查,會讓我覺得很可笑的是說,那如果我在臺灣是不是臺灣人這件事情,在身份上identity的自我認同不需要被調查的話,去調查說你自己認為你自己是不是中國人,為什麼有調查的必要?進行這個調查的目的在哪裡?他開了記者會,所傳遞出來的訊息是什麼?他所要傳遞出來的訊息說,他說臺灣人有53%認為大陸所提出來的一個中國,就中華人民共和國他們在講的一個中國指的是「中華民族」和「中華民國」(全場笑),那我必須要老實講,看到這樣的數字,如果不是受訪者他的腦袋有問題,大概就是這個調查的方法根本有嚴重的瑕疵
▲ 先不要去講說這個國家叫什麼名字,一個成熟的社會、一個成熟的民主體制,它最充分的表現就是,當它受到威脅的時候,它重要的價值受到威脅的時候,這個組織體本身如何產生反對、反抗的力量,能夠反應出來
▲ 不僅是臺灣人過去中國,會去感受到說,我希不希望在那樣子的社會下面生活,希不希望在那樣的社會下面追求我自己生命的價值,反過來,來到臺灣,不管你是參觀、訪問,甚至你是來統戰的中國人,你真的來臺灣看到臺灣人民生活的方式、信仰的價值,遠遠比留在中國,在官方比較具有propaganda的意識下面,所希望形塑臺灣的形象,讓他們自己來感受,為什麼那麼多臺灣人會不希望跟他們在相同,用他們現在目前的政治體制共同生活。
那這些民間社會的對話交流,遠遠比一波又一波臺灣過去的政治人物,當然講得比難聽一點是去朝聖、拜拜,但有很多老實說,我個人的觀察就真的是去朝聖拜拜,沒有太多實際的意義,人民跟人民之間,民間社會直接的對話交流,那個出來的反差跟力量才會真的大。
▲ 那這些民間社會的對話交流,遠遠比一波又一波臺灣過去的政治人物,當然講得比難聽一點是去朝聖、拜拜,但有很多老實說,我個人的觀察就真的是去朝聖拜拜,沒有太多實際的意義,人民跟人民之間,民間社會直接的對話交流,那個出來的反差跟力量才會真的大。
▲ 在跟中國的交往上面,不用擔心,跟他交往,怕什麼?又不是要反攻大陸,哪有什麼漢賊不兩立的問題,我們樂於跟你交往,你可以來看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捍衛的價值,你自己回去想一想,你比較喜歡在沒有人權的狀態之下被統治,還是你覺得臺灣這套的生活方式是你比較願意接受,臺灣不用大,中國希望跟美國競逐成為世界最大的強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強國,然後呢?任何一個國家存在的目的,都是這個國家的人民,為這個國家的人民創造一個可以自我實現、自我成長、去定位、去發揮自己生命價值的一個環境,這個是我對於國家的認知。
臺灣雖然小,但是只要可以做到這件事情,就像鄭南榕先生對臺灣的言論自由犧牲、奉獻、貢獻也非常大的鄭南榕先生講的:我們雖然是小國小民,但是我們可以是好國好民。堅持這些價值,才有辦法在世界的地圖上面定位臺灣,這也是臺灣跟中國最大不一樣的地方,謝謝。
▲ 其實有臺灣跟美國兩個國家國籍的人要怎麼定位自己,這件事情恐怕不是我可以答覆的(全場笑),當然我大概簡短的講我自己的一些想法是說,因為臺灣跟美國都承認雙重國籍,那所以擁有這兩個國家國籍的人擁有兩本護照,可能在很多,這邊所謂的台美人的社群裡面,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那在美國這塊土地上面生活了這麼久,對美國的這個國家,我相信各位有各位的情感跟認同,那其實我一直比較好奇也比較佩服的是說,來這邊生活了這麼久,某個程度上可以說是落地生根,對於臺灣的情感、對於臺灣的支持、對於臺灣的奉獻還這麼強,這個是我作為一個可能比較年紀跟資歷都沒有各位這麼增長的人,我一方面覺得感動,另外一方面也覺得非常的想要知道這樣的情感是如何維繫下來。
▲ 提問: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第一個問題是說,你是算年輕人,那你們年輕人怎麼會想到說臺灣人、中國人這個問題?啊在什麼時候你會有意識到說,我要想說我是中國人還是臺灣人?由我個人的經驗來講,我如果沒有來美國,我在臺灣的話,我可能也在搞不清楚我是中國人還是臺灣人,今天我來到美國以後,遇到真正的中國人那時候,心裡還以為說他是共匪你知道嗎(全場笑),就有一點會怕,說欸,我今天看到共匪了,所以我就是因為從那個時候才覺得說我是臺灣人,我根本跟中國不一樣,啊你們在臺灣,是什麼事件讓你感覺到說你要想這個事情,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個事情?這個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呢,臺灣人跟中國人為什麼在那糾葛不清,在那分不清楚,都是老師啦,老師這樣教嘛,就小學生,我們要常常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老師就這樣教,所以你初中高中大學,都是我是中國人,啊臺灣人是不會說臺灣人是不是,就開始又亂了,欸,我還是個中國人還是臺灣人,你有沒有辦法把這個到學校去演講,到老師那邊教老師,你教學生,學生就聽老師的,你這一套有沒有辦法跟老師講?我是這樣想,你有沒有辦法突破這個點,為什麼我們臺灣人中國人為什麼要跟他們糾葛不清,什麼什麼...What's point you can 哩蝦嘎突破,是不是老師?
再附帶一個問題,陳水扁是台大法律系畢業的,馬英九也是台大法律系畢業,啊我們臺灣的司法那麼不公平,啊你台大法律的畢業的,你老師是怎麼教的?(全場笑)
▲ 因為我們那個時候都還沒有開始大學以下教育改革,所以那個教育是很僵化的、很制式的,但是你會自己去想說,那你去記這些東西要幹嘛?那到高中了以後,你會很清楚的意識到說,就是非常功利主義的觀點,就是我去記這些東西的目標是,因為我希望以後去念台大法律系,雖然台大法律系現在聽起來是一個讓人很失望的地方(全場笑),那目標很清楚,所以我去記,那記完了,考完大學聯考,第一天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些教科書都燒了,因為我根本不相信它,我去取得、我去記那些知識的目的只有...就很單純啦,就是一個目的,就是考大學聯考,考高的分數,除了這個以外,其他一點意義都沒有。
▲ 謝謝,那個雖然岔題,我還是延著講,就是說,其實您說的沒有錯,就是在臺灣不管自己定位說,你是在從事社會運動social movement,還是自我定位說我是在進行公民的運動,99.9%的時候,你會感覺到你是在狗吠火車,哩家係咧狗吠火車(台語),簽ECFA的時候,你去說ECFA在我國的憲政架構下,對於我剛剛講的,我不跟你講統獨啦,我就直接跟你講那些重要的基本價值,從check and balance的角度,從憲法權利分立的角度會產生什麼樣的問題,在那個軸線上面的變革,我們是絕對有信心,那為什麼有信心,很簡單,因為你講的有道理,我不需要跟你去任何爭執說,你在黨派上面的認同,我用那些價值我就可以說服你,看你有沒有辦法提什麼價值來說服我。
但是我要說的是,雖然99.9%的情況是在狗吠火車,但是那些影響你或許在現在的這個時候,當你做一個要求,掌握權力的人沒有接受,你感覺到你被reject,但是在這個dialogue的過程當中,或者是在這個confrontation的過程當中,你把你的argument跟你的價值說出去的時候,別人是會聽到的,而聽到這些argument的人,對於他們來講,只要他們能夠自我判斷,你是可以影響得到他們的,改變逐漸地、慢慢地在發生,我相信大部分在從事公民運動的人也沒有去夢想到說,overnight 我要make a difference,都是在做這些紥根的工作。
▲ 那以馬英九個人來講,我並不認識他,但是從他開始從政的時候,我就很瞧不起他,我瞧不起他並不是因為他是支持中國國民黨或者是說他之前在波士頓當過職業學生之類的傳言,那個我自己都沒有親身經歷,對我來講沒有意義。而是我其實印象最深刻的是在1995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當法務部部長,那個時候臺灣發生一件比較重要的法律上面的憲法爭執是:檢察官有沒有羈押權,那個時候馬英九是法務部的部長,他代表法務部去大法官辯論說:檢察官應該有羈押權,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大學四年級的學生,對我來講我是完全沒辦法接受,我的腦袋是說,一個哈佛Law School的PhD竟然會在臺灣主張說檢察官有羈押權是合憲的,在價值上面,我那個時候不太確定說,你是價值有問題,還是你明明知道說這個東西不應該合憲,但是你為了你的官位,你要站出來講這樣的話。Either way,不管是你價值有問題還是你為了你的官位要出來講這樣子的話,我對於這樣子的法律人,因為他那個時候到底是法律人還是政治人物有一點搞不太清楚,我對於這樣的法律人,心中沒有任何的尊敬。
▲ 有一個人我很佩服他,其實我佩服他,我也...我不能算是認識他,就是那個時候的主席,蔡英文女士,她做一件事情讓我感動是,她跑到自由廣場去跟大家道歉,她以民進黨黨主席的身份跟大家道歉,說那個時候應該做這件事情沒有做好,欸,那我覺得那個就是一個領導人,你應該有的誠實跟integrity,你應該去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她跟馬先生兩個人之間的對比,他們在競選的時候,對我來講,重要取決的是那種根本的integrity跟你所代表價值之間的選擇,而未必是是藍的、是綠的、是統的、是獨的這樣子的選擇,雖然你問我,我一...我不會...我會毫無掩飾的跟你講說我也是獨派,我支持臺灣獨立,而且我認為臺灣本來就是獨立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在剛剛所講的那個價值之間的選擇上。
▲ 我其實印象最深刻的是,1992年的上半年,那個時候在辦總統直選的運動,大家要總統直選,那個時候馬英九又站在跟價值相對立的平台,他是委任職選派,然後勢力非常的大,所以大家集結在台北市的運動場,在八德路那裡,辦一個很大的群眾活動,那時候我大一跟社團的學長一起拿著麥克風去那邊演講,說為什麼我們支持總統直選,我一開始講話的時候,馬上就被下面的人噓,共臺灣話啦,共蝦咪北京話,聽謀啦(台語)(全場笑),就是我站在上面我那樣的受到的反應是這樣,但是我跟他們解釋了以後,他們可以諒解。
▲ 那個時候做那些報紙在發行的時候,學生沒有什麼錢,但是我去那場活動,真的把我嚇壞,那邊支持的人是...你看起來是他們其實並不是很有錢的人,但是他們願意把他們口袋裡面的錢把一張一張的拿出來丟在那個箱子裡,第一次參加運動覺得壓力很大,因為那裡面的每一張鈔票代表的是他對於你的信任,那信任的不是你信任這個價值而是信任你願意把得到的這些支持再轉化成更大的影響力跟傳播的力量。所以我們被逼著去現場演講完以後,回去當天晚上就要做報紙,就是把那天在那場運動的場合我們第一眼觀察到的現象紀錄起來,傳回去校園當中。
▲ 當你看到那個價值才是真正的東西的時候,你在公民社會當中不斷地去傳播這些價值,不斷地去動員公民社會的力量,去實踐、去辯證這些價值對於你自己生活的重要性的時候,你才能夠真的去產生更大的力量出來。表面上面看起來路走得比較遠,但是我會認為那是在做真正重要比較基礎的功夫,路會走得比較遠,但是或許路走得比較遠,以最後要達到的那個目標來講,這才是最快的一條路。
▲ 我會想要講的是說,在臺灣的族群融合跟臺灣的轉型正義,那在講這兩個概念的時候,都不是說純粹的從本省人的角度出發去思考,而是從,你必須要考慮到其他不同身分的人,他們在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上,或許都還有再...值得再改進或者再努力的地...再改進再努力,我自己有不少朋友事實上是,是所謂的可能剛剛副會長問的那個問題,所謂傳統外省人的第二代,但是跟他們在一起併肩作戰,所謂併肩作戰就是投入各式各樣的運動,不管是用筆還是直接在街頭上面,我們感受到了他們愛這塊土地的心跟他們的感情其實不會亞於我,對我來講,在我的這個generation,對我來講是沒有其他任何上面的差別的。
▲ 真正重要的是2008年到2012年中間這塊進展,認為自己是臺灣人的比例還不斷地在往上爬。政治上面的操作沒有得到他們希望得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是在交流的這個過程當中,讓臺灣人去認識到這塊土地上面價值的珍貴跟重要性,以及我們真的跟他們不一樣之所在,在現在的生活方式跟價值的選擇,而不是在幾百年以前我們的祖先是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 其實我相信臺灣有一群可愛的學者很認真的在做這些事情,那其實也不只學者,有很多不同職業的公民,他們也在做這樣的事情,這是很好的事情,因為代表的是從臺灣各行各業的人,對於這件事情認為重要的價值,都願意紛紛跳了站出來。我舉一個例子好了,就是我對於演藝人員,我沒有任何的偏見,因為他們用他們的才華在追逐他們生命的價值跟幸福,但是演藝人員其實很可憐是,他們會被媒體宰制的很嚴重,受到政治上面的影響,也盡量不要在政治上面靠邊。
但是你去觀察臺灣的現象是說,欸,臺灣越來越多的公民運動,有藝人願意站出來,而且甚至是會得罪媒體財團的運動站出來,譬如說像反媒體壟斷、反旺中這樣的運動,我第一次看到藝人站出來的時候,我嚇壞了,因為對我們這些學者來講是,我反旺中就反旺中,那最多是蔡衍明不高興,用他的報紙罵我,So what?他抹黑我,但是事情上面,等到事情久了,事情會講得很清楚。但是那些藝人真的是拿他們自己的前途,不要講career,career太嚴重了,就是講他們自己在媒體上面曝光的程度跟上台演出的機會,真的是拿他們自己的利益在做這樣的事情,那這是很令人感動,那當越來越多連你覺得在最不可能的角落出現了改革的聲音,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抱持希望,因為那個是未來我們自己還有我們的子女未來要生長的地方,如果現在就不抱持希望的話,那這個路要怎麼走下去,真的會喪失奮鬥的,真的會喪失奮鬥的勇氣。
▲ 我喜歡林先生的話講的是說:你講話不用大聲,你小小聲地講,當你講得有道理的時候,別人會靠過來聽,就像聞到香的花一樣。那我相信很多人也是這樣在自我期許,希望有一天我們在講話的時候,未必要很大聲,拿著麥克風,扯破喉嚨在講,你輕輕地講、靜靜地講,不用掉眼淚、不用嘶喊、不用吶吼,但是你說的話還是會有人願意聽。
▲ 那不過不管怎麼樣,從到中天電視台抗議到反媒體壟斷大遊行,這段時間當中你可以看到的是說,這股公民運動的能量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之中爆發得非常非常快,那整個運動的訴求可能也是我們今天要講的主軸,也從反旺中到反媒體壟斷,那當然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很多的學生、有很多的團體、有很多的公民說我們要反的不是只有旺中,而是反對任何形式的媒體壟斷,那這樣子的看法我個人是贊成的,而且相當支持。那只不過說,各位如果細細地去觀察臺灣的一些重要的公民運的它的起源以及它的發展,會發現說這些運動背後所蘊含的價值,或者是這些運動所要達成的訴求,其實對於一般的公民來講,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臺灣大概經過了這幾十年的發展,我想自由、民主、人權、法治成為四個這個社會大家共同擁抱的基本價值,也是臺灣這幾十年來努力非常重要無形的成果。
▲ 901運動完了以後,NCC面對公民團體的訴求,他的回應很簡單,說我們會研究,那其實我最討厭聽行政機關講的就是「我們會研究」不是他們要研究不好,而是早就應該研究出來了,這件事情2009年就發生,張錦華老師、很多傳播學者在那個時候早就提出呼籲了,沒有任何的處理,到今天還要繼續研究。那如果沒有人施壓,這件事情大家喊一喊了以後,隔幾個月,大家都忘記。民進黨在野黨說要推動修法,條文在哪裡?沒有,具體的步驟在哪裡?沒有。
▲ 那壹周刊呢,因為他在很多重要的新聞事件上面大有斬獲,所以你會發現壹周刊事實上在臺灣的讀者當中,他的公信力是很高的,真的,公信...就是你客觀的評價,用學者仔細的去鑽研到底可信不可信另外一回事,但是人民相信這個東西是很重要的,他的公信力在之前的一個林益世的事件發生之後,壹周刊的公信力是我國的特偵組的幾十倍(全場笑),這個是有很清楚的民調,當然特偵組的決定很覺得很不服氣說我被你們誤會啊,我們是高級的法律人,有專業的知識,最優秀的才到特偵組來,我的公(信力)怎麼會這麼差,但是民眾相不相信你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媒體存活的就是,特別是新聞媒體就是公信力,當壹周刊、蘋果日報跟壹電視加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綜效也是非常的大的,但是壹電視有個最大的致命傷就是什麼?他上不了架。